四周杂草丛生,那片土地,光秃秃的,一片荒芜!
“来人,挖一些那里的泥土带回去!”
顾芩澜对襄苎下达了命令,襄苎连忙遵命行事。
就在襄苎刚刚挖好泥土准备返回时,定远侯的声音突然响起:
“芩澜,你终于回来了!”
顾芩澜转过头,便看到定远侯激动地朝她走来。
他的神态,宛如一位思念女儿的慈父。
定远侯正要拉住顾芩澜的手臂,顾芩澜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接触。
定远侯的手停在了空中,无奈地收回,叹息道:
“芩澜已经长大成人,不知何时起,那个总是缠着父亲要骑大马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一位独立的女子……”
定远侯满脸惆怅,说到这里,不禁抬头看向顾芩澜,眼中满含悲痛,继续说道:
“为父知道,你痛恨姚氏,为父同样对她的行为感到愤怒!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毒害你的母亲!让为父失去了一生的挚爱!我对她的恨意,无法言表!”
“但是芩澜,无论如何,那都是姚氏个人的所作所为,与为父无关啊!你不能因为姚氏的罪行,就将父亲一同恨上吧?”
顾芩澜凝视着眼前景色,看着定远侯泪眼婆娑、悔恨交织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了解了定远侯。
在江湖中也略有耳闻,定远侯其人,向来是以利益为先,论其野心,恐无人能与之匹敌。然而,在此时此刻,顾芩澜却深感自己对于定远侯的理解,未免太过片面与肤浅。
顾芩澜按捺住心头的烦躁,只是以淡然的语气开口说道:“父亲此言差矣,若芩澜心中对您有恨,便不会重回侯府。”
定远侯听闻此言,立刻喜形于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芩澜,你真的不怪为父当年看人不清?”
“那姚氏心怀叵测,嫉妒心重,这与父亲无关。上次,是我行事鲁莽,今日归来,也是想向父亲道歉,请求您原谅芩澜之前的无礼之举。”
顾芩澜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定远侯施了一礼,面色凝重而诚恳。
定远侯见状,急忙将顾芩澜扶起,感动之余,不禁老泪纵横,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好!只要芩澜不怪罪于我,那就好。只是,你母亲……”
顾芩澜目光扫过定远侯,心中明了他的意图。定远侯素知她与侯府的渊源并不深厚,因此,他想将母亲的坟墓迁回,以此让她与侯府的联系更加紧密。
然而,自己既然已将母亲带离了这个污秽之地,又怎么可能让她再次回到这里!再说,她如今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母亲的死因,姚氏并非唯一的罪魁祸首。
顾芩澜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温言道:“母亲已经安葬,若再扰动,恐怕会打扰到她的安宁。女儿以为,待到侯府有重大喜庆之事时,再将母亲的坟墓迁回,也能让她享受到一丝喜悦。”
“端王不是已经将请功的奏折递上去了吗?父亲这次的功绩,应该能够晋升为兵部侍郎吧?”
定远侯见顾芩澜语气诚挚,不像是在糊弄他,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没有因为姚氏的事而让他们父女之间产生嫌隙。听到顾芩澜的话,定远侯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于是问道:“你也认为为父这次能够晋升为兵部侍郎?”
顾芩澜瞥见定远侯眼中的贪婪之色,心中冷笑,却不露声色地说道:“有何不可?父亲多年来潜心修炼,只待机缘一到,自然会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