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足饭饱，我们该看一看那个小毛头了。”老马起身紧了紧腰带，随后稳重的步伐走出食堂，我们紧忙跟上。

两名劳工拿着锄头蹲坐在广场边，巨大的投影金剑把广场围着。

“好了，收起来吧。”老马一掌拍在金剑上，紧接着所有的金剑全部爆裂化成光辉，雷电真人就那么躺在那里，面部包裹着一层又一层棉布。

“马大叔，这个半人半妖还有什么价值，会有人来救他吗？”

老马蹲在地上，戏谑的笑容看着雷电真人，“这个小毛头，就是一枚不值钱的棋子，比那些妖怪没强到哪儿去，现在好奇的是他怎么会调动那么大规模的妖怪来服从命令，而且有些妖怪并不像是野生存在而是刻意培养出来的，就比如身形臃肿却扎着头发辫还抹着红嘴唇的巨大怪兽。”

老马的巨大手掌在他的身上摸索着，随后拿出来一包洁白的手帕，打开里面包着一根让黄纸包裹着的干草。

“哼，应该就是它了。”老马把手帕递给我，“就是这个，上面有着妖魔的气息和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

我拿起来闻了一下，没闻出来，递给一旁的苏珊，苏珊闭着眼睛施法，这卷干草散发起绿色的气息。

“宗主，上面有着绿尸寒的功法。”

我把这卷干草还给老马。

“这个你们带着，对我来说只是不便之物罢了。”

我看着这卷怪异的干草，再度交给苏珊。

“那这个就给你好好解读用了。”

“好了，不要睡了，这点打击就把你弄得像一只苍蝇一样。”老马一巴掌拍在雷电真人的腰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雷电真人直接以一种扭曲的身姿站了起来。

“我，我还活着。”雷电真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双手，又摸了摸他缠满棉布的脑袋。

“小毛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找个地方好自为之，杀了你也不值当。”老马起身，“淳宗主，感谢好酒好肉招待，我该回去卖货了，挣钱还是头等大事。”

送走老马，我再回广场，苏珊不知道哪儿拿的吃喝给雷电真人，他也毫不顾忌地大口吃着。

“雷电真人，我虽然知道你是月影风灵的人，但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带着月影风灵的号令来灭我宗门。”我蹲在他面前，抽起锐刻。

“我只是奉首席之命。”

“唉，算了，你以后回了月影风灵也是让人当棋子用。”我把竹筒丢给他，“这是你养的那条电鳗，它现在在休眠，受伤也不轻。”

雷电真人看着竹筒，默默地收回怀里。

“宗主，这小子的罪怎么定。”一个劳工走了上来。

“把百姓们都叫来。”

“是。”

一个看台，绑着雷电真人，下面围观着全镇仅存的百姓们。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五莲山的妖魔横行，是这家伙造成的结果。”我站在台边喝着荔枝饮料。

“杀了他！”一个人喊了起来，随后大家都喊了起来。

“他杀了太多人，我们要他偿命！千刀万剐！”又有一个人起哄。

“罪名，徐满志！”我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声。

“徐满志？”所有村民的疑惑了。

“徐满志，顾名思义，这是一个最畜生的人的代表，从小打家劫舍混混精神病，长大了依旧不改杀人放火狂躁，并且与妖魔为伍危害人间。”我拿着树枝指向雷电真人，“他就是和徐满志一同的天生坏种！死也不能让他死的安详！”

“千刀万剐！五毒侵体！”村民们都带着哭腔叫骂，手里的各式各样农具都在挥舞着，一副活生生要吃人的情景。

“淳宗主。”雷电真人裹着棉布的脑袋转了过来。“最后我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

“你活不了，别问我。”

“希望放过我的妻子。”

“妻子？”看着雷电真人艰难地拿出来怀里的竹筒，随后竹筒破裂，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地上抱住雷电真人大哭。

“淳宗主，求求你，放过有二卓吧。”

“你，是那只电鳗？”

妙龄女子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我没资格让村民们放过他，这都是他自找的麻烦，归顺月影风灵宗作恶多端指使众妖让五莲山百姓家破人亡。”

“但卓哥他是为了我，我本身离死不远了，卓哥为了救我跪着放下尊严效命给三个贵物。”说完女子解开衣襟，胸前出现墨绿色的结晶，“卓哥为了救我，换来了这个功法，出门完成任务才会换得一些功法，然后全部用来给我续命。”

“本身逆天而行，雷电真人死了，也就代表你活不久了吧。”

“那就换我偿命吧，毕竟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女子跪倒在地，拼命磕头，蓝色的血液浸染了台板。

“电鳗，你活下去吧，对不起，以前只拿你当做配种袋，为了提纯电鳗血统。”有二卓闷声道，“我功法已废，再强的血统终究是一句笑话，以后的日子你好好珍惜，我这次算是赎罪了。”

话音说完，有二卓艰难地起身，直接对着百姓们跳了下去。

百姓们刚开始躲开，让有二卓直接摔在地面上，随后蜂拥而至前赴后继，抡起任何能用的工具，杀喊声不断。

“徐满志！曹尼玛！徐满志！卧槽尼玛！”

“夫君！”电鳗起身要扑过去，让苏珊一把拦住，在电鳗的哭喊声中，有二卓就那么被百姓们活生生打死。

等到百姓散去，地面上只有阴红的土地，还有一地碎布碎骨和碎肉。

电鳗跪在台上，大声嚎哭，苏珊也不再拦着，看着电鳗跪走下台，双手摸着阴红的土地慢慢低头靠了下来，声音也哭的沙哑。

一直到晚上地都干了，电鳗还跪在那里，我让锦华给她送去铲子和小扫把，她自己一点点收了有二卓的碎肉尸体，装盒。

第二天一早，给了电鳗一些吃食，她抱着盒子，在山门前给我们行礼，下山消失在尽头。

“好了。”我伸了个懒腰，“苏珊，锦华，梅狸猫，只因。”

“在，宗主。”

“命你们四个随我下山，寻找吴镇长皮镇长等五莲山幸存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黄昏之前无论如何收工上山。”

“明白。”

锦华跟着我进入森林，身后背着三把佩剑，据说还是她根据喜好求宗门弟子给她做的。

“宗主，山下都炸成一望无际的空地还有深坑了，还能有活人吗？”

“有没有活人，也要给五莲山百姓们一个交代，而且已经没了五莲山，那么宗门的资源就是他们以后重建五莲山镇的基础。”

“但我真怕他们反目成仇，昨天杀那个雷电真人时候有些人都已经上嘴分食了，仇恨都已经到了极点。”

“如果我死了，你不也是这样吗？”

“呸呸呸，宗主，清清嘴，不要说晦气话，宗主寿与天齐。”

我拿着梅树枝扒拉着灌木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按照前天晚上的情况，这一带的妖怪应该是都调动过来攻打五莲山了，那么森林里应该是除了蛇虫鼠蚁还有鸟，基本上没什么活物了。

“宗主，你看。”苏珊指着林子深处，里面有一双绿眼睛。

“小心了。”我把苏珊护在身后，一根树枝飞了出来，对准那双绿眼睛就扎了过去。

绿眼睛消失。

随后更多的绿眼睛出现。

“撤。”我抱起苏珊就往外跑，然而这小妮子还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

“宗主，它们没跟上，消失了。”

“消失了？”我减速回头，确实林子里没有了绿眼睛。

放下锦华，我睁开神眼，然而周围空荡荡一片，没有活物。

“宗主，它们是不是迁徙的野狼啊，让我们吓跑了。”

“可能。”我看向锦华，然而锦华现在是苏珊的容貌。“苏珊？”

“啊？苏珊姐过来了？”然而我眼前的这个苏珊左右观望，“没看到啊。”

我关掉神眼，然而还是锦华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