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欢侧头躲开她：“太脏了，我自己来。”

抽出纸巾抹了抹。

李冰兵问：“还去找美术师？这工作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既然现在有空，不如把《源代码》拍出来吧，没钱的话我来投资，我也可以零片酬参演，怎么样？”

王三友一下挺直腰：“那敢情好啊，冰兵最近《云水谣》刚拿奖，风头很盛的，她参演票房指定不会差。”

知安头埋的很低，什么话也不说。

李知欢笑着摆手：“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这样啊……可惜了……”

李冰兵叹口气，旋即又笑道：“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打算拍，记得第一个来找我！”

“嗯。”

张红霞看着李冰兵盘子中几乎没怎动的肉，问：“冰兵你下午不还有训练吗，多吃一点儿！”

“好！”

虽然说着好，但还是吃的很少”

张红霞起身走向湖边：“不爱吃红肉，我给你捞条鲶鱼烤烤，咱这可是有机无污染，原生态的鱼，很好吃。”

李冰兵一下子瞪大眼：“啊？”

李知欢站起身：“我来帮你。”

“不许过来，都坐下，我自己能行，你们接着吃。”

王三友把蔬菜筐递给李冰兵，对着李知欢招手，

“别担心，你嫂子老手了，捞鱼快准狠，那鱼就被圈养在湖边，跟自己家一样，一捞一个准，她还能掉湖里不成？”

“噗通！”

“哎呦！”

“嫂子掉湖里了！”

巨大的水花四溅，一股股湖水涌上岸边。

几人猛得起身，李知欢和王三友冲过去，伏到岸边，一起伸手使力，几下把她拉上了岸。

张红霞浑身湿透，哗啦啦往下滴答水，卷发变成直发，一只红色塑料拖鞋在脚上，另一只和捞鱼网一起飘在湖面。

“你捞鱼还是喂鱼！”

“没事吧嫂子”

“快把衣服换上，别着凉。”

大家七嘴八舌。

张红霞一举手，撩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沾点水算什么！你们继续吃饭，我去换身衣服，出来接着捞它！”

说着话，便大步走回家。

王三友追上去：“我去给你找衣服。”

知安也跟在后面：“我去放热水。”

三人离开，远远的，张红霞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阿啾！”

烤炉旁只剩下两人。

李冰兵把马扎到他旁边，似乎想要坐在一起：“哈，比鲶鱼好玩多了……”

李知欢把自己的马扎挪开了些：“我坐这里好了。”

李冰兵瞪大眼：“你嫌弃我啊？”

他指了指衬衣和长裤上的一片水渍：“太脏了。”

“我倒要看看多脏。”

李冰兵再次靠近他，拄起下巴：“有合适的剧组了吗？”

李知欢还是往一旁靠了靠，摇头：“还没有。”

“那，有个剧组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大项目，好导演，专业的同事，不论是工资，还是学习经验，你都一定满意。”

“好啊，哪个剧组？”

李冰兵一指自己：“就是我现在拍的《功夫之王》啊，我给你引荐，一定没有问题。”

李知欢怔了怔，笑着摇头：“《功夫之王》吗，还是算了。”

“为什么？《功夫之王》怎么了？”

“嗯……”

他把用铁签子翻起一颗炭，红彤彤的一面便显露出来。

就像姜正川瞪着他的眼。

一下子，李知欢好像又回到了首都，回到了当时租住的小公寓里。

知安抱着胳膊，缩在衣柜和墙角之间，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恶鬼……恶鬼……恶鬼”

李知欢只能远远靠着在门边，满脸担心地关注着她的状况，不能靠近。

小客厅里一片狼藉，衣服、水杯、笔记本电脑都摔在地上。

一旦他试图靠近，知安就会拿就近的东西砸他，让他离远点儿。

在她扭曲的精神里，他已经不是哥哥，而是恶鬼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