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爸叹口气说：“你爷爷、奶奶，有了你伯父和我两个儿子，可不知为啥子，我们俩人虽然都是同父母所生，眉眼长相都一样，但我们两个的禀性却完全相反——他从小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别人骂他打他，他都从不吭声不还手，缩成一团，掉眼泪；而我刚强好胜，还爱管闲事。

“他十四岁，我九岁时，你爷爷让我们到镇上读私塾。从给我们俩取的名字——汤光宗、汤耀祖就可以看出，他是想让我们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头三年，私塾堂风平浪静，学生间没有发生过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第四年，开了一个新班。从此以后，每次一下课、一放学，整个私塾堂便闹腾起来——打架、骂人，哭声喊声，乱成一锅粥。这都是由新班中三个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引起的。不知何时，他们三个又都把我哥当成了主要欺负对象。骂他‘窝囊废、软骨头’，往他脸上吐唾沫。哥不理他们，他们就变着方地招惹、欺负、打他。

“只要我见到了，我哪能容忍，定要去帮助我哥。他们就合伙儿来打我。我到先生那里，去告他们的状。先生管他们、教育他们，他们表面接受，可下学后，经常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你爷爷见状，怕我们走祖爷爷的老路——功名没考上，弄得一身病痛——就让我们停了学。一日到镇上去卖麦子，路过一武馆，便对我们说——‘呃，你们到武馆去学武术——防身，怎么样？'我当时高兴得跳着回答——‘我愿意！’可我哥摇着头低声说——‘学会了，我也不敢跟人打，不去。'——你爷爷当时就领我到武馆报了名。我到武馆学了一年，拿到了一个证书。当时心想：我得到私塾堂去看看那三个小恶棍，他们要是还敢像过去那样欺负我，我就在他们身上试一试我的功夫。”

宝儿噌地一下，立到床前，高兴地叫道：“这下，你一定把他们打惨了，打得哭爹喊娘——”

“哪能像你说的那样！我到武馆上的第一课，是学武德。学的武功，只能用作防身、保护好人、替民除恶——防身也要根据情况，适可而止，达到教训一下的目的就可以了；只有对那些十恶不赦的坏家伙，才能拼命，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宝儿“啊”了一声，坐到床边，双腿一抬落到床上，将屁股退靠到另一床头，望着他爸，让他快说。

宝儿爸这才笑着说：“我到私塾堂门口，正好下课，我的一个同窗好友见到我，高兴地走到我跟前，跟我没完没了地叨叨这叨叨那……我好不容易才止住他的嘴，惊奇地问——‘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那三个小霸王出来对付我——’好友立马笑容满面地说——‘你停学后，他们三个在私塾堂内，继续欺负软弱的同窗。紧接着新开的那个班又有好几个停了学。堂里先生这才联名到上方，开除了他们三个。他们的父亲找来，所有先生异口同声表示——‘你们若让上方松了口，让他们三个回来上课，我们所有先生辞呈回乡务农。’私塾堂这才留住了往日的安静与祥和——你要不要再回来上课？’我摇摇头……”

宝儿高兴地拍手，叫道：“是不是，我以后就要到这个私塾堂去读书？”可是他还十分不满足地问：“你学的那武术，真的能把坏人打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