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边远的国家的皇族”
衫衣的眼神开始涣散
“阿衣,母后找你。”
那时的衫衣不过四五岁,天真无邪的年纪,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就像一轮弯月。
“哥哥,我们比比,谁先到母后殿里好不好?”
她调皮,任性,但是她的哥哥总会一次次包容她,任由她胡闹,然后给她收拾烂摊子。
衫衣的哥哥总会一次次谦让她,就算时候被衫衣嘲笑也总是笑而不语。
因为衫衣如果输了会很伤心,要面子,很要强,哥哥比衫衣打了一轮,他知道妹妹是要拿来疼的。
和妹妹比起来,输赢算什么?
那日,依旧是衫衣最先到达殿内,慕寒慢悠悠的走,一点也不着急。
衫衣气喘吁吁的跑到宫殿的时候,却听见了父皇与母后的争吵声。
“她还那么你怎么能把她送走?”
“和国家比起来,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
她听见了母后声嘶力竭的嘶喊:“你不心疼,你有那么多女儿,可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是个妇道人家,战情国事我一概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守住我的女儿!”
她听见了父亲打了母亲耳光的声音。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一向温柔的母亲那么强势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看见一向与母亲恩爱多年的父亲打了母亲。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很害怕,躲在花架后面不敢出声,吓得直掉眼泪,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慕寒抱起了她,把她从宫殿内带了出去,衫衣第一次没有在慕寒怀里胡闹,第一次没有揪慕寒的头发编辫子。
安安静静的,好像一直乖顺的猫咪。
慕寒也不说话,沉默着,抱着衫衣离开,走了很久很久,来到了衫衣平日里最喜欢的小湖边。
慕寒把衫衣搂在怀里坐了下来,衫衣很害怕,也很无助。
身为皇室众人,她当然知道刚才那番对话是什么意思,她要被当做人质,送到敌国去了。
说的好听点是质子,其实就是皇室赶着送上去的俘虏而已。
并且,送出去的质子,基本上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很少有能活下来的。
她心乱如麻,恐惧和惊慌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但是那个时候,她居然特别的平静。
衫衣仰起头,看向了抱着自己的慕寒,颇为天真的说:“哥哥,我要离开了呢,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你恶作剧了,再也没有人因为怕冷钻你的被窝了,再也没有人就你的头发了再也没有人,吵着和你比赛了”
衫衣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是眼泪却一直在掉。
慕寒把她搂的更近了,声音哑哑的,艰难的勾起唇,说:“可是,我宁愿我的小丫头继续捉弄我啊,我还没有看着小丫头及笄,还没有看着小丫头嫁人,还没有看着小丫头幸福”
衫衣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那时候的她,虽然调皮顽劣,但也知道家国天下,如果国都不在了,又何谈家呢?
“哥哥是不是我太顽皮了,父皇讨厌我了才要把我送走啊?我不调皮了,以后都再也不调皮了,可不可以不让我走?”
衫衣越说越害怕,那份平静被消磨殆尽,无助感油然而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看的慕寒心疼不已。
慕寒不停的给衫衣擦眼泪,不断的哄着:“乖妹妹,别哭了,哥哥不会让你走的,哥哥要看着你长大,我的小公主那么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