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吓得说不出话,还是他的家丁反应快些,“明王殿下恕罪,我家少爷无意冲撞,还请王爷莫要追究。”
“你倒是比你家少爷识时务。”萧决岭冷哼一声,看向纨绔,“本王今日正好要往京兆府走一遭...”
纨绔颤抖着身子,听到萧决岭的话,开始叩头求饶,“小王……不不,小人知错了,王爷饶命啊!”
萧决岭看向一旁的路晚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须臾又对着陈侍卫说道:“京兆府负责管辖城内治安,现有人当街纵马被本王当场抓获,陈侍卫作为当班巡逻卫队的队长,需要本王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吗?”
陈侍卫连忙惶恐地说道:“卑职不敢。”说完,他转头给后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得令,走到纨绔和几个家丁面前,利索的就把人拷了。
“卑职这就把纵马之人押回京兆府。”陈侍卫说道。
萧决岭点头,旋即朝路晚岑招了招手,路晚岑走近他才说道:“把你的腰牌给宿风。”
宿风接过腰牌,他又说道:“你带着明王府的腰牌一起去京兆府。”
登时,陈侍卫和纨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原以为只需要做个样子就好了,没想到萧决岭竟然来真的。
“王爷...”陈侍卫犹豫片刻,壮着胆子开口,“王爷的安危是重中之重,这些小事何必动用王爷身边的人,王爷放心,卑职一定如实上报情况,绝不会包庇谁。”
萧决岭轻笑,“陈侍卫是觉得本王没权力插手京兆府的事?”
陈侍卫连忙摇头,“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若是王爷有何闪失,那岂非卑职的过错。”
“陈侍卫在此百般阻拦本王,是要明目张胆的偏袒吗?”萧决岭的声音突然冷冽。
“卑职不敢,王爷放心,卑职这就把犯人带回去。”陈侍卫还是有脑子的,萧决岭摆明了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他不能跟他对着干,“卑职告退。”
他朝其余人招招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押着纨绔走了,而宿风紧随其后。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众人看向萧决岭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除了梅家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知所措。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要上去相认吗?’梅家兄长这样想着,‘多少年没见了,这个表弟还能认出他们吗?’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进城了,爹娘都不在,怪尴尬的......’梅家小妹尴尬得抠手指,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热闹散去,周围的百姓也散了,萧决岭看着杵在布庄门口一动不动的两人,颇为无奈,“先上马车吧。”
路晚岑没动,因为她知道萧决岭说的是梅家兄妹,可其余两人不知道啊。
听见萧决岭的话,二人还在心里庆幸了一下,觉得萧决岭肯定没认出他们来,也是,没有明王这个身份,他们也认不出他来。
梅家兄长想:‘今日真是巧,没想到这个女侍卫竟然是明王府的人,功夫真好,下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得讨教一二...’
梅家小妹低头也等待着,‘怎么大哥还没来,等待会见到大哥,可得好好把这件事说给他听......诶?怎么面前的人还没走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没行礼?没道谢?我看看怎么回事?’
谁知她一抬头,直愣愣的对上了两双眼睛,下一刻,梅家兄长也抬头,顷刻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对方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无语。
“额...”梅家小妹眨了眨眼,捻着手绢开口,“那什么...恭、恭送王爷?”
“噗嗤...”路晚岑没忍住笑出了声。
萧决岭深吸一口气,道:“听雨说你们兄妹三人一起进城的,你们大哥呢?”
“啊...”梅家兄妹异口同声,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旋即梅家小妹小声嘀咕一句,“被认出来了啊...”
萧决岭:“认不出你,本王还认不出你二哥腰间缠着的绳镖吗。”
他话音刚落,梅家小妹转头看向了自家二哥的腰,梅二也下意识的低头。
他的绳镖跟寻常别人练的不一样,绳子部分是由玄铁打造的,三根由玄铁打造成的细链扭成一股,独具特色。
这是当年梅宏老先生在战场上缴获的,先帝见他喜欢,便赏给了他,后来被只有五岁的梅二看见了,死活要了来,从此他也练上了绳镖。
“哈哈...”梅二挠挠头,憨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还当没人认知呢,没想到表弟......不,王爷还识得。”
萧决岭嘴角上扬,“一家人不必客气。”
这话给梅二高兴得,他本就是很随意的性子,说不惯那些皱皱巴巴的话,“嘿呀就是说,是王爷又怎么样,不还是我表弟嘛。”
“诶——”萧决岭突然出声,“可以不拘礼,但要叫表哥。”
他跟梅二一前一后出生,梅二只比他早了三个时辰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他家已经有一个表哥了,他也要做表哥。
在长辈面前可以委屈一下,但私下里,他不要吃这个亏。
梅二愕然,“可是我娘说我比你先出生啊?”
“几个时辰而已...”
“那也是——”
萧决岭不想听下去,打断了梅二,“好了,先回王府吧,我会让人去寻你们大哥的。”
梅二愣头愣脑的,他是不是还应该争取一下?
可还不等他想清楚,自家小妹已经屁颠屁颠的上了马车,还朝他招手呢。
“啧,这马车真大,这就是皇家人的生活吗?”梅二啧啧称奇。
萧决岭的马车真的很大,大到即便坐了四个人进去,也依旧显得很空旷,顷刻间,梅二就不敢嬉皮笑脸了,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来自皇权的压力,他拘谨的乖乖坐着,为自己刚才的放肆心惊。
他真是在徐州待久了,脑子坏掉了,萧决岭可是王爷,皇帝的儿子,将来还可能是皇帝,他竟然叫他表弟,真是要了命了。
相比于梅二的拘束,梅小妹就自在得多,因为她本质上,也是个小吃货。
一上马车,路晚岑就把桌上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还给她倒了一杯甜甜的牛乳茶,“城里最好的糕点铺买的,每天只买一百盒,你快尝尝。”
“这个,宫里赏的,御膳房做得最好吃的一种糕点。”
“这个、这个、这个,全都好吃。”
路晚岑让梅小妹吃,自己也吃,中午被萧决岭闹得没吃好,她感觉肚子空落落的。
路晚岑一副老鼠掉米缸的吃相,看的萧决岭心尖儿突突跳,忍不住提醒,“你少用些,不是吩咐了厨房晚膳做烧鹅和羊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