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皇帝的营帐内发出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
帐外的管睢和李茂同对视一眼,均为里面的情况捏一把汗。
里面,萧决岭挺着背直愣愣的跪着,梗着脖子一言不发,额头被茶盏砸出了一条口子,正渗着血。
皇帝仿佛没看见一般,他身体还很虚弱,脸色很是苍白,喘着粗气,瞪着萧决岭,“那些刺客抓到了吗?”
萧决岭低头不语,瞬间激怒了皇帝。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沉声斥道:“明王,是你跟朕信誓旦旦的保证,猎场绝对安全。”
“如今发生这等事,你给朕一个交代!咳咳——”皇帝怒喝一声,因为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决岭见状,起身把一旁的参药呈给了皇帝,“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此次儿臣确实失职,愿领罚。”
“但在父皇罚儿臣之前,儿臣还有几句话要说。”
皇帝一口参药卡在那喉咙里,良久开口,“什么?”
“就昨夜的情况来看,此事恐怕不是抓到几个刺客就能简单解决的。”
皇帝侧目。
萧决岭接着说道:“昨夜的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仅熟悉围场的地形,还对禁军部署了如指掌。”
“儿臣问过禁军的岳统领,岳三奎说,昨夜闯进围场的刺客,未曾惊动一兵一卒。”
皇帝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萧决岭这话什么意思,他沉着脸,示意他继续说。
“而且儿臣怀疑,昨夜有人故意切断了斗兽营和禁军之间的联络,这才导致昨夜禁军救驾不及。”
皇帝听后,神色稍缓,但他却看了萧决岭很久才再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眉目吗?”
萧决岭摇头,“请父皇再给儿臣几日的时间,儿臣一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交代。”
“三日,回宫之前。”皇帝说。
萧决岭郑重道:“儿臣一定尽力,决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退下吧。”
待萧决岭退出营帐后,皇帝疲惫地靠在龙床上,心中暗自思忖:是谁,是谁要杀自己?萧决岭?还是怀王……
这时,李茂同端着太医熬好的药走了进去。
“皇上,喝药了。”李茂同走到皇帝面前,“需要奴才宣哪位娘娘来侍候吗?”
皇帝有气无力的摆手,自己把药喝了,“李茂同,你跟着朕几十年了,昨夜的事你怎么看?”
李茂同眼底一滞,道:“奴才哪懂这些啊,昨夜奴才慌张不已,那黑熊直直的就朝您扑来,可给奴才吓坏了。”
李茂同没有明说,但皇帝脑子里却满满的都是昨夜的场景,昨夜没发现,现在回想起来,黑熊看似无差别攻击,但其实它是有目标的。
先是萧决启,然后是自己,最后是萧决岭......
在场那么多人,除了阻挡黑熊的士兵被攻击了以外,那些大臣一个都没有受伤。
皇帝蓦然眯起了眼睛,越想越觉得蹊跷。
李茂同偷偷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奴才是在想,也就是这些不通人性的畜牲敢在黑熊您面前动手,一般人可没这个胆子。”
皇帝听出了李茂同话里的暗示,沉思片刻后道:“你但说无妨,朕不怪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