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枝头的梨花,青石小径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花瓣。
“云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缓缓跟在越云槿身后,沈碧颜唇角含笑,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年梨花树下,手持长剑的青衣少年专注练剑的情景。越云槿微微回忆了一下,淡淡一笑,“记得。”
模样青涩的孩子举着家传玉佩,一脸腼腆地向眼前的女孩说道:“沈小姐,我想娶你,你可不可以嫁给我?”年仅十岁的沈碧颜已经出落得惊为天人,她眉头一皱,美丽的杏眸满是骄傲,“我沈碧颜未来的夫君,必定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你并不符合我的要求。”男孩垂头丧气地跑开了。越云槿本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便转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练剑,而他也知道,他在梨树下练了一下午的剑,那个容貌绝色的女孩便躲在一旁看了一下午,后来他才得知,那个名叫沈碧颜的女子,便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你还记得”沈碧颜正欲开口,却被越云槿打断了,“碧颜,你可知竹离子的下落?”神医竹离子向来漂泊无踪,居无定所。
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发问,沈碧颜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我想找到他,让他帮忙为珞珞治脸。”沈碧颜想起沐珞脸上狰狞恐怖的疤痕,不免有些心悸,“那孩子的脸伤成这样,你还要带着她吗?”越云槿微微凝神,没有回答。
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怪异的香气,沐珞没多想,便循着那股气味跑去,越过小楼亭台,她跑到一片莲湖边,湖中央建起一座三层高的木楼,门匾上雕龙画凤地刻着“朝凤楼”。那香味似乎就是从这楼里传出来的,沐珞正欲踏上吊桥,一记凌厉的鞭子甩了过来,背上仿佛有道火辣辣的灼痕。
“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擅闯我碧焰庄禁地!”沐珞跌落在吊桥边,抬眸望去,只见一个五官俏丽动人,容貌绝色的少女手持银鞭,面容凶恶地瞪着她,“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丑八怪?”看见沐珞的样子,沈碧芷一脸厌恶,再度扬起鞭子,沐珞堪堪躲过,那鞭子打在她近旁的大树上,树干顿时被截断,沐珞心有余悸,若是那一鞭打在她身上,她肯定皮开肉绽,死的很惨。真是个狠辣的女人。“你有病吧,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沐珞发怒,手中仿佛凝聚了力量,她用左手接住沈碧芷再次袭来的鞭子,反手一甩,便将她震落了莲湖中,惊起一声巨响。
“救命”沈碧芷挣扎着在水里扑腾,呛了不少水。沐珞恍惚着回了神,正苦恼着该怎么办,就看见一条树藤将沈碧芷的身子缠住,拉了她回岸。沈碧芷跌坐在湖岸边,用手拨了拨额上沾湿的刘海,抬起头便看见了那身姿颀长挺拔,容貌俊晔宛若天神般的男子,不由得晃了晃神。
“是她先
出手伤人的。”看见君无心寒霜般的眼神,沐珞有些艰难地为自己辩解。“此事,我会告诉越云槿。”君无心负手站在她眼前,神色冷冽。摆明了不相信她,沐珞不屑地“哼”了一声,甩下一句“随便你”就跑开了,君无心正欲追去,不料被沈碧芷叫住。
君无心分明是对她有偏见,一心想要抓住她的小辫子,沐珞越想越气。忽地被人从背后袭击,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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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已答应过魔尊。”
“罢了,此事便按你的意思吧。”男子幽幽叹息的声音传来,犹如风一般饱含疼爱却又透着淡淡的苦涩。
是谁在说话?沐珞恍然惊醒,不出所料地又看见了那三只。“你们下次找我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晕我?”她甚是不满地看着眼前戴着狐狸面具的墨袍男子。
“比起姽婳的十里香,这样你更快醒,”烈璃彧语气难得多了几分严肃,“给你的解药为何不吃?夺取澜雪剑一事你迟迟不肯下手,只好我们来帮你了。”他一把夺过那青白的瓷瓶,大掌捏开她的嘴巴,强行灌了下去。“我不吃”谁知道那是不是毒药,沐珞拼命用手推他,无奈根本无用,那药丸一下子被他推入她口中。
“姽婳,看着她。”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沐珞,烈璃彧便带着上官琉微走了出去。“你大爷的,果然要毒死我”剧烈的痛楚一下子蔓延到四肢百骸。沐珞只觉得骨头似乎要一寸寸断开一般,冷汗直流。“右使,姽婳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见她这副痛苦的模样,姽婳不免有几分不忍,虽然司空珞一直行为怪异,独来独往,但做事谨慎,惟命是从,这一回,倒真是很奇怪。沐珞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魇狱门,魇离,月溪珠,她都一一记起来了。
待沐珞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上,疼痛感渐渐褪去,她用手抚额,这是哪里?难道她又死了?还是又穿了?倏地,她看见自己的五指如葱般白嫩细长,这不是她的手。她急忙拿起一旁的铜镜。古铜色的镜面中,少女精致犹如花瓣般的容颜仿佛一尊粉雕玉琢的娃娃,湛蓝色眼眸宛若晶莹剔透的琉璃,乌黑如同丝绸般的长发映衬着她雪般剔透的肌肤,越发的清丽,而额上那一抹小小的,与眸色相同的花瓣印记,又为她平添了几分邪魅。少女约莫十六七岁,面容稚嫩而纯善,这才是司空珞的本来面目吗?沐珞并不陌生,与她的容貌很相似,又似乎不同,少了几分生气。沐珞指尖轻轻抚着那花瓣印记,司空珞的记忆,她大部分都记起来
了,此次夺取澜雪剑,是司空珞主动提出自毁容貌,吞下噬颜草接近越云槿,而在行动那天,她却死了,而她的灵魂,恰好落在了她的身上。“右使,你醒了?”苏姽婳倚在门边,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顿时香气四溢。沐珞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怎么只有你?琉微他们呢?”她再看了一眼镜面,发现不知何时那抹印记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