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绿萝在旁,轻笑一声,便打算带沈策入后面的院子。
王贺眼神急速闪动,在沈策快要走下台的前一刻,急声道:“沈策。你如此霸道,当真以为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悠悠众口,与我何干?”沈策头也不回的说道。
文坛大家卢有酌上前一步,缓声开口道:“沈大人,请慢一步,老朽卢有酌,有话要说。”
卢有酌?
沈策愣了一下,这人名号以前在白水河倒是听说过,文坛大家,诗词歌赋造诣颇深,门下学子更是遍布江东,在沧江一带颇有名望。
“原来是江东卢老先生。”沈策面对前辈,也不想冒犯,转身施礼道:“既然是卢老先生有话要说,晚辈自当听着。”
有礼有节。
卢有酌心中宽慰,点头道:“沈大人,如此气度,倒是老朽有些失礼了。老朽叫住沈大人,并非妄议揣测沈大人。只是安阳行锋由他人之手重现江东,乃文坛大事,江东才子难免心有疑惑,还请沈大人解惑。”
“老先生是想说,沈某无师承?以安阳行锋争鸣,不得正统?”沈策笑问道。
卢有酌沉默了。
安阳行锋,这字不是别人学不得。
只是无安阳子师承,他人学了也算不得真正的安阳行锋。
假的,终究是假的。
黎墨在一旁道:“沈兄,写的一手安阳行锋能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哪怕沈兄自学成才,也算是佳话。如若沈兄乃是安阳子正统传人,那更是文坛之兴。”
显然,小的只是揣测,老的则是都想知道这安阳行锋来历是否正统。
沈策轻轻点头,叹息一声,回身上台道:“也罢。此事……涉及家父,本不愿多说。不过,既然涉及到安阳行锋之传承,沈某自当不能藏私。沈某在白水河十年,这一手字传承于家父。”
家父?
那多半不是了。
在场诸多老者叹息一声。
王贺和崔明书等人不屑轻哼。
沈某又道:“家父姓张,单名一个遮字,十年前收养沈某。家父教沈某识文断字,表字无遗,这一手字也是家父亲手教导才有如此造诣。”
张遮?
卢有酌瞪大双眼,颤声开口道:“张遮,张安阳,是他,是他啊。白水河……十年前世人皆说安阳子已死,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被发配到了白水河。沈大人,安阳子大师可还活着?”
“前辈。白水河……只有我一人活过十年。”沈策恭敬施礼,也说明了一切。
安阳子已死么?
卢有酌紧闭双眼,面容痛苦,最后叹息了一声:“也罢。也罢。安阳子大师当年被判处以极刑,已是将死之人,能在白水河留下传承,也算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
能活着,谁想死啊?
只是白水河那地方,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活下来的。
沈策对着卢有酌又一鞠躬道:“在白水河之时,家父提到过卢老先生。家父说卢老先生诗词歌赋造诣颇深,门下学子更是遍布江东。他老人家还说,以后如若我能出白水河,一定要来拜会老先生。沈某没想到今日在在竹园能见到老先生,请受晚辈一拜。”
“他还记得我。”卢有酌双眼含泪,伸手扶起沈策道:“沈大人,不必多礼。安阳子大师能收你为义子,还留下一份传承,老朽欣慰啊。”
台下之人看着台上情真意切,都心有所感,有惋惜,有激动,也有羡慕。
当真是安阳子。
那可是一字千金的传承。
“你说是就是?”王贺不甘心,冷声开口道:“卢老先生,沈策此人凶名在外,你切莫听他诓骗。他说安阳子大师十年前在白水河收他为义子,还说安阳子大师已死,此事死无对证,如何能当真?”
崔明书也点头道:“不错。安阳子大师已死,沈策,你如何证明你所言是真。”
如何证明?
此刻,在场老人也是愣了一下,看向了沈策。
沈策松开卢有酌的手,冷声道:“我说是就是。你要证明?好,我就给你证明。今日之证,并非尔等鼠辈妄议,而是为我父证明安阳行锋传承未断。青藤姑娘,拿笔和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