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杜氏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娇柔模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策走进屋子那一刻。

杜氏也只是抬起头，清冷问道：“小雨怎么样了？”

“活着。”沈策轻笑回应道：“不过箭上有毒，夏郎中说，如果得不到解药，最多活两天。”

提到小雨。

杜氏终于眼睛殷红，流下泪，显露出柔弱神情道：“沈郎。求求你，救救小雨吧。看在奴家，这几日用心伺候您的份上，救救小雨吧。”

沈策上前，手指划过杜氏的脸颊，轻声道：“只有你能救她。告诉我，是谁要杀你？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帮你找到那个人，找到解药。”

杜氏眼神愣了一下。

屋子里一时静了。

“沈郎。”杜氏抽泣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当真不念及我们这几日的情分吗？”

情分？

沈策眯眼道：“你对我有情分吗？”

“自然是有的。”杜氏仰头急切道：“沈郎。只要你愿意救小雨，奴家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跟着您。您想要怎么对奴家都可以。”

沈策凝眉问道：“那你对古三有情分吗？”

杜氏微微睁大眼睛。

“古三和你生有一女。你可对他有过情分？”沈策看向杜氏双眼。

杜氏眼神慌乱了几分，辩解道：“当然是有情分的。古三死了，奴家心中也是痛的厉害。可是他心起贪念，暗杀大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大人只杀他一人，未伤害奴家母女，已是仁慈。奴家心里感念大人恩情，甘愿跟随大人为侍妾。”

沈策嘴角笑了。

杜氏不敢再看沈策眼睛。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沈策在杜氏眼中看不见半分愧疚，古三父母皆因杜氏而死，可是显然杜氏并未放在心中。

沈策也懒得继续问下去，抓着杜氏所坐的铁椅道：“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两天时间。两天内，如若你不交代，我会杀了你和小雨。不过，在这两天你，我会努力保你性命。”

说完。

沈策拖着杜氏的铁椅走出了屋子。

来到外面的院子。

林玖儿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沈策拖着杜氏来到铁笼下方，在铁笼放下之后，才对杜氏开口道：“李家今晚必然来人。他们或许会救画皮，但是绝不会救你。我会尽力保你，如若你死了，我会让小雨下去陪你。”

“不要。”杜氏惊得摇头，眼中流泪叫道：“沈郎。求你了。奴家不能说。奴家说了，小雨活不成的。求求你了，看在我们这几日的情分上，放过奴家和小雨吧。”

沈策没有回话，拿着斩邪刀坐在了院子中间。

林玖儿、王谦、柳无伤在其身边。

还有林家蓝衣侍卫，共计四十人。

已到这一步。

李家必然拼死反击，只要杜氏和画皮死了，只要沈策手里没有人证和画押，一切便还有回旋余地。

沈策想过，如果是他，手里有人，同样会走这一步棋。

这也是沈策设下的阳谋，人证在手，要么来杀，要么等待两日，看画皮和杜氏能不能抗住审问。

“画皮不能丢。”沈策看向林玖儿。

林玖儿点头道：“那边有三十人，老黄也在。守备营三百兵卒此刻已经入城，只是想来，李家人会出手阻拦。”

“夜很长。”沈策仰望天空道：“会死很多人的。林家，为我值得吗？”

林玖儿笑了一下：“大人，临阵退缩，可不好。”

“临阵退缩，可保命。”沈策笑了一下，伸手拉住林玖儿手腕，叮嘱道：“李家人不会杀你。如若我出事，别为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