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抱着云开哭了有一刻钟,直到彻底哭不动,才收了泪,云开将他安置好,这才回到了孟思月在外租赁的小院。
院子虽小,五脏俱全,距离孟思月坐诊的月白馆也很近,十分宜居。
自出了医馆,云开便留心着四周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人跟着她,这才放心。
想来裴安白该是打消了疑虑。
虽是这般想,云开心中到底难安,取了幕篱,缓步走进正堂。
“这是怎么了?眉毛皱得能夹死人。”
不妨听到一道声音,云开抬眸看去,发现裴樾明竟然端坐在正堂之中。
“你怎么来的?”云开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裴壹的易容术越发精进了,事成后孤要好好赏他。”裴樾明没有回答云开的话,盯着云开的脸促狭道。
云开颇有些无言,坐到裴樾明下首,随手将幕篱放到桌子上,“殿下让人把我弄成这副样子,还有心来打趣。”
“这不是为了逼真嘛。”裴樾明收了笑,讪讪道:“今日可还顺利?”
“有殿下提醒,我成功进入了余六娘的院子,趁着诊脉的时候用了她和崔卓定下的暗号,她应是明白了也给出了回应。至于她身边那个自称喜儿的丫鬟应该就是殿下所说的女校尉。”云开道。
裴樾明颔首,“继续。”
云开又道:“喜儿看的紧,小女没能和余六娘说上话,等下次再进侯府的时候,小女会把殿下的意思带到。殿下承诺会让余六娘自行选择孩子去留,且不论她做什么选择都不会伤害她与那孩子的性命,这话还作数吗?”
裴樾明注视着云开,“自然做数。”
再次得到裴樾明肯定的话,云开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便也打消了。
她想起裴樾明在马车上同她说的话。
“孤来告诉你怎么做,孤不屑同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计较,该是孤的,孤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绝不让任何人夺走。不是孤的,孤也不屑要。”
这样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让他背弃自己的承诺,伤害余六娘和她的孩子,怕是不易。
这话云开以后不会再问了,既然选择相信他,云开便不愿怀疑他,省得平白伤了彼此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