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夕站了起来,眼眸微微颤了一下。
这在旁人看来,充其量可能连惊讶的表情也算不上。
可对盛泽辛而言,这绝对是对余梓夕过往形象的一次颠覆。
而他,似乎也很享受她此时此刻的模样。
“你看上的人,似乎没看上你哦。”
余梓夕很快平静下来,眼眸中的那一丝波澜也在顷刻间消弭。
“按理说他是执行总编,每个内容小组的人都归他管,他确实能在人事方面拥有一定的权利,何况你还只是个实习生呢?”
说到“实习生”三个字时,盛泽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洞知传媒的老板,你如果说服了他,就算是执行总编的意见,也不管用了哦。”
余梓夕没有理会他的调侃。
但内心却很难不受影响。
盛泽辛自然是不会批准江渝木的人事请求,可这也意味着,她入职第一天就要动用和盛泽辛的关系。
可究竟是为什么?
江渝木居然要求人事经理辞退自己。
明明下午才刚见面,自己又能出什么岔子?
何况就算出了岔子,也大可以指出来,何必这样一点机会也不给。
余梓夕静静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思,似乎成了一座雕像。
“难道是我作为一个实习生,突然向他提了这么意见,让他很不开心?”
她突然低声问自己。
盛泽辛从未见她这般失神的模样,一时有点好奇,更有点心疼,本要继续调侃的话也说不出来,转而问她: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余梓夕将自己下午跟江渝木说的那些话,都跟盛泽辛说了一遍。
盛泽辛点了点头说:
“我想就是你说的这个问题。他的职位比你高,职场生涯也比你长,难道还需要你教他做事?”
“之前就有个老总,有位新招的高材生给他提交了上万字的改革方案。老总看后就说,建议带这人去精神病院治疗,治好了再上岗,如果确诊没有精神病,那就直接劝退。”
余梓夕却又摇头:
“不对。也许大部分人都是像你说的这样,但他不会,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仗着资历做事的人,在他眼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跟是领导说的还是实习生说的没关系。”
她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那……如果不是因为我说了实习生不该对执行总编说的话,”她看向刚刚锁屏的电脑,
“那只可能是我说话的内容本身让他很失望,而且到了无从挽回的程度,所以他索性让人事劝退我。”
盛泽辛听她这么说时,发现她脸上竟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沮丧。
也难怪。
他俩都知道,余梓夕是要洞知传媒按她的想法运转。
只因不想暴露和他的关系,才选择从一个实习生做起。
这样她就必须找一个自己信得过,且能在公司有足够话语权的帮手。
江渝木就是这个帮手。
因此,她下午跟江渝木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她给洞知传媒定下的运营方案。
而她也很有自信,江渝木会按照这个方案去推行。
结果江渝木不但没接受,反而认为这个方案太烂,甚至烂到要直接将她劝退的程度。
从小好胜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