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蛊虫是你虎麟唐家的壁虎蛊门,当初令这寨子陷入地下的也是你唐家,你以为唐家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金寒池冷笑着靠近了唐鬼,“我听说,你爹叫唐芒,你就不想知道唐芒是谁?”
不知是金寒池神秘的口吻还是深邃的目光令唐鬼感觉到一阵寒意有如闪电般从他的脊梁上蹿过去,从头到尾,寒意遍身。
唐芒是谁?除了自己的爹之外,他还有什么身份?什月并没有告诉过唐鬼,什嫆也知不甚详,唐鬼以为自己只是唐家的旁系,故而才会受到唐家本门的追杀,这是他所能接受的唯一身份。
当金寒池说出这话的时候,唐鬼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吞了口口水望着对面的金寒池,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
只是,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金寒池看出了唐鬼眼神中的闪烁,不但没有住口的意思,反倒一脸恶趣味地赶在唐鬼拦住自己之前抢先道:“虎麟的头人,唐家的族长,就是你爹唐芒!”
唐鬼对于本门虎麟的了解,就像是一张被撕得四分五裂的地图,他只能从金寒池和什嫆的口中,通过一块块碎片拼凑出家族的全貌,就像唐鬼当初不想和什嫆交谈一样,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想知道关于本门虎麟的真实情况,他害怕事实会让他难以接受。
哈,虎麟头人,唐家族长,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唐鬼并未感觉到身为族长儿子的荣耀,反倒是觉得可笑,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哀抵达极限之后引发出的笑容。
如果生父唐芒只是个普通的族人,唐鬼还可以给自己找出一个原谅他的理由,或许是迫于族长的逼迫,才不得已要追杀自己和母亲什月。
但金寒池说出的这一事实成功地击碎了唐鬼最后的希望。
不是,都不是,他的父亲就是掌握唐家命运的人,翻手云覆手雨,在唐家一呼百应,身居全族人之上,任何事情,只要他不想便可以不做,毕竟,唐鬼想不出谁还能逼迫族长。
这样说来,三年前的追杀,根本不是什么无可奈何,完全就是唐芒的意愿。
类似的想法从唐鬼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后,他便不敢再想下去,自己被生父追杀,这种事情已经足以被金寒池耻笑,他只能装出一脸的无所谓,将这些会令他失控令他崩溃的混乱真相压下去,就好像生生吞下一块滚烫的豆腐,咽下去,压下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鬼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金寒池,他那一脸平静,就算对面的金寒池看过后也不免感到心疼。
但是唐鬼不用,他看到金寒池的眉头抽了抽,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是唐鬼,用不着谁来同情自己,也不打算给任何人同情自己的机会,他是在鬼门关门口撒泡尿记下“到此一游”的人,就凭金寒池也想同情自己?呸,不配。
“用不着你扒老子的家底儿,是谁不是谁都和你没关系,我就问你一句,你想要的那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
金寒池的脑子飞快转着,尽管他知道以唐鬼的能力,根本炼不出什么返生蛊,但他也绝不会将这一真相告诉唐鬼。
记得休伶曾经告诉过自己,那瓦片上刻着东西,但非常古怪,认不出到底是什么,这唐鬼自幼便不在唐家本门长大,想必也不认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唐鬼认为那东西并不重要,自己再伺机获取……
“那东西,是你们唐家的蛊契。”
金寒池一言既出,顿时感觉胸口好像被人生生撕裂,一股甜腥自胸口上涌直至喉间,几欲喷出。
一口血,被金寒池硬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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