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时则愣怔许久,难以置信的高喊:“爹爹,你在胡说些什么?”
方清淮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墨儿,别怕。”
他跪行到曲璃的脚边,伸出手却不敢碰触,眼泪无声的滑落:“妻主,我是罪有应得,可墨儿是无辜的。”
曲璃叹道:“墨儿即姓了曲,便是我的孩子。”
夏侯岑静静的站在一旁,满身的高傲,声线微冷:“妻主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便定我的罪?方清淮以下犯上编排主君,当按家法处以杖毙之刑……”
“够了!”
曲璃冷声喝止他的话,眼中满是疲惫和失望:“阿岑,你我年少妻夫,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原来妻主都知道了。”
夏侯岑眉眼一片清冷,仍旧从容淡定,好似对过往毫无悔意:“妻主没骗过我吗?”
“妻主娶我时说只爱我一个人,抬方清淮进府时说府里不会再进人,可仅是外出公干半年,你便又带回了兰栩。”
兰栩……
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随心所欲的活着,心始终是自由的。
若非相遇的时机不对,他们或许会成为至交好友。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想起与兰栩相处的那一年,听兰栩讲江湖上的趣事,听兰栩说见过的山川美景,竟才发现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曲璃满脸愧疚,声音带着悔意:“阿岑,是我错了。”
“世间女子皆多情,偏偏男子太痴情。”
夏侯岑的唇角勾起深重的弧度,泪水却不受控的滚出眼眶。
他转头看向曲商时,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看到兰栩站在那里。
夏侯岑轻声道:“你们真像。”
曲商时抬头与夏侯岑对视:“主君,他并不愿困于相府,即便有我亦不愿放弃自由。”
兰栩曾给他的师父慕羽澜写信,计划生下曲商时后便离开左相府。
兰栩是爱曲璃的,为曲璃生下孩子,便是为他们的爱划下圆满的句号。
“谢谢你告诉我。”
夏侯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容颜依旧精致如画,透着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清冷。
他声音平静的道:“我的母亲是先帝太傅夏侯白薇,享皇家宗庙之荣,我是先帝亲封的祈念世子,身负一品诰命,你们无人配审判我。”
话落,夏侯岑拔出头上的羊脂玉簪,尖细的一头对准颈间动脉,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血窟窿中涌出,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他身上华贵的衣衫。
绝艳又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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