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挨几个嘴巴的哨官捂着脸,望着衣冠不整的张绍增问:“你是谁?凭什么打人?!”
“打人?打你是轻的!”秦啸天说,“这是咱第二十镇的统制张大人!你胆敢统制大人面前造次,不想活了?”
哨官一听,哈哈大笑:“你说他是统制大人?大概被洪水吓傻了吧?还在开玩笑,滚一边去!”
秦啸天气急,刚要扬起手揍这个哨官,张绍增却一把抓下胸前仅剩下的只有高级将官才佩戴的大双龙宝星勋章一亮:“你瞎了?!”
“啊?”那位哨官一见,脸立刻被吓白了。哨官惊惶地扔掉了肩上扛着的物品,“啪”地一个立正,结结巴巴地说:“报、报告!下官不知统制大人大驾光临,冲撞了统制大人。下官该死、该死!”
张绍增余怒未消:“还没打起仗,你们这些军官就擅离职守、惊慌失措的,让那些士兵们怎么办?”
那位哨官依然打着自己嘴巴子,胡乱解释着。说完,赶紧帮助秦啸天一左一右,搀着张统制走进了邻近的一间营房。
这间营房应该是中级军官们的办公室。只见营房内积水已经没过膝盖,茶碗洁具、文件纸张、桌椅板凳漂了一地,就连墙上挂的那幅极为珍贵的军用地图也被水泡的耷拉下来。几位下级军官在胡乱地往几只大箱子里收拾那些早已湿透的机密文件,并没有理会这两个狼狈的人。那位哨官拖过一把椅子放正让张绍增坐了下来。张绍增休息了片刻。刚才在洪水中的一番挣扎确实让他耗尽了体力。好一会儿,张绍增才厉声问那位哨官:“你们标统岳兆麟到底在哪里?”
哨官道:“回统制大人,小的不知道,现在整个营区都乱了套。”
“都是混蛋!你去把留在营里的最高指挥官给我找来。要快。否则,我枪毙了你!”张绍增怒气冲冲地命令着。
那位哨官撒腿就跑了出去。几位收拾文件的下级军官一听眼前的这位是堂堂的统制大人,也立刻挺直了身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儿,王金铭随着那位哨官哗哗啦啦地淌着水走了进来。
“报告!第七十九标第一营帮带王金铭向您报道。请统制大人吩咐。”
“终于见到能认出我的人了。”说完,张绍增一指,“这个救了我性命的秦啸天就是你推荐的吧?”
“正是下属。”
“多亏了你的推荐。否则我连命都丢了。”
“这种天气,您怎么”
“下了这么久的雨,你们为什么不早早地垒筑堤坝,而让这军营成了一片汪洋?”张绍增连问,“怎么这么大的一个七十九标驻地由你一个帮带来指挥?”
王金铭回答:“一个月前,秦啸天被调到您那里的时候,曾向我提出了军营防洪的建议。我已经给七十九标和第二协分别打了报告。他们置之不理。我只好吩咐我们第一营的士兵准备了一些沙袋,但不够用。而我们七十九标岳标统和第二协潘协统驻扎在新民府。因为路不好走,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没来军营。现在,我们七十九标三个营的管带也不知去向。只剩下我和第二营帮带施从云在指挥士兵们抗洪了。”
“施从云在哪里?”
“我来向您汇报,他在河边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