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夜色阑珊(2 / 2)辽河之恋首页

它旗杆般的尾巴抖动着,咽喉里发出很规律“咕噜咕噜”的声响。

熊熊是只两岁半公猫,长得身强力壮。它妈是一只出身名门的虎斑猫。

两年前的春天里,摩友将它妈送来。

别看初来乍到,第二天就禁不住诱惑,与东边工厂食堂的大黑猫一见钟情的钻进了矮树丛……

夏天就生下了熊熊,一共生下四只,当场死掉一只。剩下两只花色随它妈,还有一只就奇怪了,怎么看都有当地狸花猫的血统。但又比狸花猫花纹粗犷,比虎斑猫颜色浅。

可能它妈与北边船厂里的狸花猫也有一腿。

这只小猫就是熊熊。

一个月后开始有朋友来索要幼猫,三只猫崽被挑来挑去,最后就剩下一只最丑的。毛色和花纹与另外两只比较绝对难看得要命,一只半睁不睁的眼睛糊着眼屎,讨人嫌的很大声,喵喵叫个不停。

没人要,丁子俊只好自己喂养,没想到它居然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大。圆滚滚的,在院子里像熊崽子一样笨拙的撒欢玩耍,就叫它熊熊。

丁子俊曾告诉过霏霖,因为它爸爸我长得帅,所以再丑的猫只要和我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很帅。

宠物的长相真的也随主人……

把霏霖说得笑眯眯的盯着他想事儿。

现在熊熊起码有五公斤以上,不是肥胖那种大,而是像缅因猫大骨架那种很帅气的大,真和丁子俊很像。它继承了外国猫不乱吃东西的特点,还有本地猫不掉毛、抗病力强的优点。聪明干净,安静快活,每每坐在大门口总能引来路人围观。

它也乐此不疲的展示着自己,傲慢的扬起大脑袋,蔑视着围观者。高兴时会为观赏者表演上树,别看它长的大,但是身手那是灵敏又矫健。它只吃猫粮和猫罐头,也喜欢猫条和猫草……

但别人喂它什么都不为所动,和本地猫完全不同。

记得少年时代的丁子俊家里也曾养过的一只叫大花的雄性狸花猫。它不仅抓老鼠,还能抓到麻雀,就连鸡一样大的鸟也能噗噜噗噜的叼回来……丁子俊就亲手放生过好几只鸟。它经常将老鼠吃得只剩下一个脑袋,麻雀只剩两条小黑腿儿。就连大鲅鱼那拇指粗的骨头,也能歪着脑袋嘎吱嘎吱的嚼碎吃掉。

在一个春天里,它为争夺一只黄色小母猫,也可能也为了在附近立威或挣得某种猫荣誉;与前院两只猫,一只大白猫,一只花斑猫在房顶整整撕打了三天……最后大白猫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有那只花斑猫偶尔匆匆的跑过,不做停留。

初夏时,小黄猫在房顶上的杂物堆箱子里生下三只小猫崽。

去年冬天的时候,熊熊在一个风雪之夜领回来一只蓝猫。丁子俊开始以为它这么老大,一定是只公猫,第二天才发现它是一只母猫。

小熊熊可真行,把骗回来的媳妇往家里一扔,就又出去玩耍了。

而这只雌性蓝猫来了就再也不走了,到目前为止一呆就是半年。

这只猫的经常在他吃饭的时候从桌子那头露出一只大猫脑袋看着他……它的脑袋与身子在一起不算大,但光看一只脑袋就感觉很大。丁子俊就叫它大头。它也很快记住了自己的新名字。它站起来就是看丁子俊在干什么,对桌子上的食物并不感兴趣。它除了有时候和小熊熊玩得高兴嗖嗖来回跑之外,一点也不淘气,很听话。不喜欢到外面玩,只喜欢呆在房间里或窗前,很善于独处。有时候丁子俊一想也是;有吃有喝有住的,还要去哪?

猫的智商很高,他从小就知道。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后来丁子俊在流年生花发来的各种金龙星照片中竟然也发现了一只猫……令他称奇,也对猫的来历有了新的猜测。

去年熊熊它妈丢下它出走了,一直没回来。它可能有时觉着孤单就把大头领了回来。

大头高兴时候经常是逮着什么玩什么,自娱自乐,也给丁子俊带来了很多乐趣。它走着规范的猫步,经常昂首挺胸、很有教养的坐着。两只前爪整齐的并拢,尾巴从左侧伸过来围住前爪。大脑袋上扬的角度很合适,目光炯炯有神,神采奕奕。

这只蓝猫很听话也很敏感,是那种很高贵又有修养的听话和敏感。与一半虎斑猫血统的小熊熊完全不同;你叫它来,它就来,抱它也可以,不过你稍有怠慢它就走了。

小熊熊很多时候不让抱。

小熊熊被霏霖借走了,可能越养越喜欢,一个多月也没有送回来,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件事儿一样。

这个霏霖,因为那只猫差点被丁子俊玩儿死。

一天夜里丁子俊忽然发现大头又和小熊熊一起跑回来了。

第二天丁子俊问霏霖,猫还好吧?

霏霖晚上回复。

因雨霏霏:很好。

他这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小熊熊自己跑回来了。这里距离霏霖的住处至少有三公里远,不过这个距离对猫来说不算什么。

俊哥:熊熊太胖了,要给它节食。

因雨霏霏:嗯嗯。

过了一小时。

因雨霏霏:这个猫你是买的吗?

俊哥:是呀,花了我十多万呢。

因雨霏霏:哦,天啊,不会吧?

因雨霏霏:能那么贵吗?

俊哥:嗯,真的,上次我不是说过吗。

她应该记不得他都说些什么了。

俊哥:它是国内屈指可数三只最正宗虎斑猫之一。

他在心里偷笑;内行人一看熊熊的外形就知道它一点都不纯。

过了两天,他又向霏霖问起大头的情况。

她又是到晚上才回话。

因雨菲菲:熊熊跑了,咋办呀?我不是故意的……

俊哥:你别吓唬我,不是真的吧?

因雨霏霏:真的,咋办呀?

俊哥: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呀……

因雨霏霏:你说个价,我赔你钱吧?

俊哥:不是钱的问题,要是人弄丢了你的孩子,赔钱你能干吗?

因雨霏霏:是这么个理,那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俊哥:你想想吧,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

因雨霏霏:什么意思?想怎么样你就明说。

俊哥:你先考虑一下,我自己伤心一会。

说完就不理她了。

第二天霏霖又问他:你想怎样样就明说,别说一半话多闹心呀。

俊哥:这种极度的痛苦是你给造成的,你是不是该来我家安慰我一下?

因雨霏霏:艾玛,你是想那啥吗?

俊哥:你很聪明,还是要那啥。

她不说话了,丁子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冒险,不过好在没有说破。

下午的时候,微信有提示。

因雨霏霏:好吧,我就知道你这老家伙没安好心!

两人定好傍晚她要请丁子俊吃饭,然后去丁子俊家里。

当天霏霖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扑面,来到约好的小餐馆两人开心的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然后她付了账,丁子俊开车把带她回家。

进了屋子她就见到了小熊熊,霏霖又惊又喜,然后大笑着捶打丁子俊,骂他是老流氓:

“你个老流氓,我真的上了你的套儿。”

“你想啥呢?”丁子俊给她泡了杯柠檬水:“净想美事儿,吃一顿饭你就想睡熊熊他爸吗?那你可得加钱了。”

“臭流氓!”

那天霏霖很高兴,还既兴给丁子俊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只猫第一次见到猫头鹰,它吃了一惊,心想;艾玛!老爸可真行,连只鸟都不放过!”

夜色阑珊,丁子俊步行出门,感受着这座平原城市由西南向西南吹来的季风,带着大海的味道。

夏季的夜晚依旧车来车往,灯光闪烁,行人过客络绎不绝。

街角的火锅店生意红火,里面不时传来吵杂喧闹和嬉笑声。

不知疲倦的霓虹灯广告牌子频频闪烁,五颜六色的变幻莫测。

丁子俊从金牛山大街向东走,拐到体育场路,途径小八路步行到商业街。这里林立着各色店铺。旅店,洗浴,酒馆,药店,西餐厅,川菜庄,粤菜馆应有尽有……

他经过这里行至渤海大街向东,500米后左转,来到位于万达广场北面的河马酒吧。

河马酒吧座落在春风大厦后面一条冷清的步行街最里面。

门前的排面不太显眼,正门上方只有个‘河马’两个红黄相间的霓虹灯招牌。

场内不是很黑,闪烁着眼花缭乱的各色灯光。在主表演台和客桌之间约两米的过道中,几个色彩斑斓的小美女扭动着身子,时而举起双臂展示着迷人的扭腰摆胯,时而指指点点的甩动着头发……

一位小男服务生迎上来:

“先生几位啊。”

“几位免费就几位。”

“您真幽默,”他笑着说:“如果您一位的话可以去旁边的雅座,那里位置宽敞,视野又好。”

“好吧,谢谢。”

“先生您客气了。”

丁子俊跟着他后面向前走。又问:

“梅子来了吗?”

“对不起先生。梅子是哪位?”

老丁又问一位在忙碌的女领班:

“你好,我想找一下梅子。”

那女领班看他一眼说:

“我也想找她。”

坐下之后他又问那男生:“DJ几点表演?今天没来吗?”

“哦。DJ啊,那要等十点以后。十点才到DJ表演。”

丁子俊看了看表,21:35分。

“先生你看看这个,每位288元最低消费,一个啤酒加果盘套餐,六瓶300毫升黑啤酒和六个小果盘,也可以换八瓶500毫升豪爽啤酒。”

他又递上来卡片:“如果不满意,您可以单子里面选择。今天点888元打七五折。”

“要个288的。”

“好的,请您稍等。”

22:00整,丁子俊已经在震耳欲聋的各种音乐背景下喝下四瓶小黑啤酒。

桌上的啤酒和水果坚果等果盘都放在一个金字塔形的立体架子里面。

无论酒吧还是歌厅里提供的啤酒都很淡,只尿尿不醉人,可能这样会卖出更多的酒吧。

这地方人不少,几乎没有空位子。都是年轻人。酒吧小姐到处兜售酒类,也坐下着陪喝。他们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喝着高价啤酒,究竟要获得什么呢?他一直关注着DJ的位置,梅子没有出现。

又喝了几杯啤酒,起身去卫生间……有些头晕目眩,今天喝了两顿酒了。失落感再次袭来,他打算方便完之后就回去了。

在卫生间门口,他看见了梅子……她穿着破洞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外面罩着个米色小马甲,画着浓妆,嘴唇猩红。她有些疲倦的靠在墙上对着手机里说着语音,汗水津津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看见了丁子俊,却像没看见一样,急急的从他身边走过。

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再没有见到她,场内也没有。梅子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能是什么事呢?自己能不能帮她呢?她会不会在需要的时候向我求助?他决定晚一点用微信再问她。

梅子以前是个芭蕾舞演员,后来出了车祸,就被迫改行了。

他又回到大厅内……人群开始扭动,随着两个领舞女郎大胆癫狂的扭动身体,音乐一下子更加刺耳。类似进行曲的快节奏。加上各种亮度和颜色的动态灯光,光柱扫来射去,配合着领舞少女机械的运动,很有蛊惑力。人们在色彩斑斓、眼花缭乱的灯光中扭动,仿佛一个空虚寂寞的灵魂挨着另一个空虚寂寞的灵魂,和自己此时的心情一样。在看似热烈喧闹的空虚中度过虚幻的光阴……

他走到门外,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