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科瑞斯就像一个热源,林舒总是不由自主地想接近,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仿佛这样就能温暖内心深深的冰寒。
“真的吗?”科瑞斯哀伤未褪的眼里闪出惊喜的光芒,在后座下翻找食物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着,“我们的塔西娅想吃东西了有面包和饼干,哦不,我们还有肉罐头,有鸡肉的、牛肉的,还有猪肉的,你想吃哪一样?”
想到什么又打开车门对父亲喊到:“塔西娅想吃东西了,她对我点头了!哦,该死,我们没什么好吃的,只有罐头了!爸爸,你再拿瓶牛奶过来。”
然后又坐回林舒身边,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掰开开罐器,摆出各种各样的罐头:“塔西娅,吃鸡肉的?”
林舒看着他的笑脸,不过点了下头就这么高兴。她有一点想哭,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理由吗?是因为老天也觉得亏欠了她,所以给她一个家吗?
塔西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林舒并不在乎。
这样也好,不用多说话,听不懂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自闭就好了。
驾驶室的门打开,赫柏坐了进来,递了瓶牛奶过来:“塔西娅跟你说话了?!”
科瑞斯接过,放下:“额,没有,不过我问她要吃点什么不,她点头了。塔西娅,吃鸡肉的吗?”
林舒略过赫柏审视期待的目光,看着科瑞斯,轻轻摇了下头。
“哦,呵呵,没关系,咱们还有很多种类呢,塔西娅也许爱吃猪肉的呢。”赫柏见到女儿真的在跟儿子“交流”,也提起了精神。
看到女儿一口一口乖巧地吃着儿子一勺勺从罐头舀出来的速食猪肉,赫柏心里一痛,要是艾丽莎和菲洛米娜还在该有多好,如果她们看到,也会高兴一些。如果,一家人都在一起,无论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科瑞斯把林舒喝光的牛奶瓶收到后座下的包里,自然地将她搂到怀里,掖好包裹的毯子,轻拍她的背:“塔西娅,好好睡一觉,爸爸和哥哥会保护你,不会让那些该死的丧尸碰你一根头发的,睡吧。”
汽车缓缓发动,渐渐驶离了这个只呆了一天的家。
车厢里沉默下来,在这静寂得哀伤的气氛里,林舒不自觉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着的地方,曾经有一枚铂金戒指。
自从离婚后,每当无措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即使最后摸到的,只有空空的戒痕。
即使这样,她也仿似能通过这个姿势,透过重重障碍,触摸曾经的美好记忆,支持着挨过阵阵难受的孕期反应,去期待一个幼小的生命的降生。
林舒动了动,强迫自己切断思绪,不再去想接下来不堪回忆的痛楚,在科瑞斯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睡去。
科瑞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妹妹的背,茫然地看着移动的公路前方和路边三三两两步履蹒跚的丧尸。
未来会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赫柏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房子,仿佛妻子还牵着小女儿在门前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那个家啊,那个承载了所有美好记忆的家,那个葬着最亲的人的家,那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园,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不是还有两个孩子需要自己,可能自己已经疯了,或者与妻子共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丽莎啊,不要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谁要是伤害他们,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等我,等我羽翼下的孩子们能振翅高飞,等我能够放下责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