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

张野和银河在来这里之前看到了小区用户拍摄的视频，庄安在小区的花园里遛弯，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有时候他蹲在地上拔根本没有的草，有时候踢着根本没有的小石子走路，有时候坐在公共区域的椅子上哭，还会唱歌和擦眼泪。

这和他们之前接触到的庄安完全不同，所以这个人，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张野和银河在等电梯，开门之后是一个短发的女人，她的头发染成很浅的颜色，穿着打扮十分帅气。

女人走出来，张野和银河走进去。

电梯门在关上之前又打开了。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荧光工牌上。

“你们是社区调停者？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是慈晓瑰与张野和银河的第一次见面。

通过虹膜验证，慈晓瑰带着张野和银河重新进入了庄安的房间。

慈晓瑰是庄安的朋友，她也从事虚拟现实设计工作，风格偏向怀旧复古。

在赛博朋克的世界里，虚拟现实体验很受欢迎，有不少人都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庄安在这个领域有一定名气，尤其是前几年还获得了国际上的奖项。

作为穿越到这里的“古代人”，慈晓瑰前面几年都在努力学习和适应这个时空的生活。

她认识了各种各样的朋友，有艺术家、黑客、禅修者和记忆修复师等等。

慈晓瑰和庄安在虚拟现实艺术展相遇，后来成为了朋友。

在庄安的影响下，慈晓瑰也从事虚拟现实设计。

当时庄安初露头角，两个人的生活都颇为拮据，之后庄安在国际上获奖，生活才有了改善，他买了房，在月湖小区落脚。

在庄安的客厅里，简单讲完了这些之后，一直沉默的庄安开始说话了。

“我这样……是因为记忆改造。”

原来庄安在事业成功之后，一开始对自己的生活是很满意的，不过后来他备受创作的瓶颈的困扰。

他的虚拟现实作品是建立在对生活的不满与幻想之上的，但现在他设计出的虚拟现实作品被别人评论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徒有其表了。

庄安感到很不甘心，他为此陷入了低潮，并且和慈晓瑰透露过自己的苦恼，后来他告诉慈晓瑰，他想要进行记忆改造，加入别人痛苦的记忆来提升自己的创造力。

慈晓瑰劝庄安不要这么做，因为现在记忆的清理和改造技术不够成熟，要在进行诊治之后申请才可以。

当然这是正规渠道，在地下市场，记忆集合体的售卖，记忆的清理与改造很常见，属于灰色产业。

但庄安还是私下进行了记忆改造，他在自己的原本记忆中加入了别人售卖的痛苦记忆。

——被抛弃在街头露宿流浪的童年记忆。

之后庄安的创作水平直升，但痛苦的记忆没有很好地与原身记忆融合，造成了他精神恍惚，随后就是夜里漫游。

慈晓瑰说：“继续下去，庄安会精神崩溃，如果强行清理可能会造成记忆缺失，虽然人正常了，但是艺术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所以，庄安需要在之前加入的悲伤记忆的基础上进行清理，不是简单粗暴的去掉记忆，而是将记忆进行重构。”

张野说：“这个活儿你们可以找更专业的人来处理，去找记忆科医生进行手术。”

“不错，是可以，但是公立医院手术的排期太长了。”庄安刚才在他们说话时，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此刻他表明了态度。

“而且从开始评估到进行手术，会引起媒体的广泛长时间关注，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可以找到技术高超的人清理，先干脆利落的抽离再加入重构的记忆，这个事能很快解决。”

张野点点头：“所以我说，你们可以找更专业的人。”

慈晓瑰说：“张野，我看过你的比赛，或许我们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