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一个水库,却只能打开一道泄洪的闸口。即便日夜不停,但上游依然有水注入,想要泄清,除非上游干涸。
可我在这天地间便是我的上游,我会干涸?
当然,魔族也可以等着我体力枯竭。但他很清楚,那时的他体力,也将所剩无几。
这里毕竟是人族,是无争。他完全相信,卑劣的人族绝对不会介意在此时击杀他这样的一个六阶准王。
何况,他确实杀了人。
迄今为止,魔族他依然坚信可以杀了我。
可他可曾想过,他之前言之凿凿的差距,已经被无限的缩短。
他不曾想过,是骄傲使然。六阶准王,自有其骄傲所在。
但我现在要做的,绝不仅是要斩破这股骄傲。
灵火灌注刀身,原本的那股气息得以抽离,此时化作一道大网,笼罩在我的四周。
我突然有种感觉,应该要做点什么。
这念头一起,便有风生,掀起那些气丝向着那些刀光卷去。
气丝与刀光相连,仿佛给那些刀光注入了生命,那是我的念想。
念想因我而起,自是随我而动。
那一刻,我有种强烈的冲动,要将这些刀光红炎,尽数聚拢,化作一道斩断天地的锋芒。
这么想,便是这么做的。
那念头化作一阵风,吸扯着所有的红炎向着唐刀汇来。这一刹那,唐刀泛起一道白光,炽烈得如刚从火炉中取出一般,让人不愿直视。
那是层叠累积的灵火,更是聚拢不散的刀意。
这一切,最终化作了一道横亘世间的光影,惊世的刀芒。
我看到了光影里瞬间蒸腾的血色,与那刀芒下,苦苦支撑的身影。
光影散去,魔族倒飞而出,在地上洒下一片血迹,但他终究保住了性命。
六阶准王,岂是想杀就能杀的?
这一下,东京闹的有些大了。魔族重伤又哪敢逗留,借着倒飞之势遁走了。
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我终是没能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刚才那一刀实在惊险,一时念起的一刀,那是那么好把控的。
刀意终是失控,化作一股反噬之力。魔族尚且伤重,这反噬之力又哪里会好受。
刚才那一刀的动静太大,柱子很快便赶了过来。
但他看见的,除了那一地的狼藉,便再无其他。
“山子?”
“山子!”
柱子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却依然没有找到我。
他当然没有找到我,因为我此时已经离开了铺子。
魔族遁走了,但沐清还在。我搞得如此狼狈,自然要给他一些教训。
而就在我朝着沐清的住处赶去的时候,在远处的某片阴暗里,一对眼睛嚯得睁开,犹如一对幽绿的冥灯。
那双眼睛眨巴了两下,一道声音响起:“我闻到了那股熟悉,孩子们,该睡醒了!”
沐清住的地方,是一座样子古朴的大宅子。我查过,就在通南北商行的名下。
不过如此古朴的宅子,还真不符合沐清的性子。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已经翻过了高墙,进入了院子里。
很快,我就被发现了。
当然,与其说是被发现,不如说是我找了个临时的领路人。
这人很是合作的带我找到了沐清,当然是在他倒下之前。
沐清见到我,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尽管不愿相信,但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却是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六阶啊?还是个魔族?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