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拦路巨石(1 / 2)引虫师首页

“小子!小子!我在这儿!”

是师父的声音,我在这条漆黑的路面走得太久,全然忘了自己到底是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开始的。身体实在太累,太重,我记得自己应该是在一片树林,哦,对,我是一名老师,我是来找学生的,他们跑上山里去了……

可那几个孩子到底在哪里呢?好像……好像是在一个工厂里,对,一个废弃工厂里,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好奇怪,身体虽然疲惫,可这么走着却一点都不累。看见,就在前面,一个废弃厂房,我记得自己进去过,里边有条地下暗道,还有……还有一只大老虎!

废弃厂房里点着火堆,一个男人正站在火堆旁,他温柔的向我招着手,还叫着我的名字:

“沈放!臭小子,累坏了吧?快到这儿来歇歇脚!”

是师父,没错,是师父!

“师父!”,我不知为何心里难受,明明天天跟这个老家伙见面,昨天他还把一只无伤给干掉了,还有前天,那只蚰蜒精,还有几天前的玄蜂……

我跑着过去,可是一点也不累,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可舒服了。越跑离师父就越近,他的脸被火堆照得愈发清晰,是师父,皮肤还是那种红铜色,胡子花白,一脸的粗糙褶子。师父笑着看过来,摆动着手臂示意我快过去坐下,可我就是跑不到他那儿。

师父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笑道:

“嗐!你还不是时候,行了,回去吧!”

我听不进,也听不懂,只想着赶快跑到师父那儿,现在感觉好累,好想去师父那取取暖。

师父一个劲儿的用手比划赶我走,可他的脸还在笑着。

“师父!师父!我就快到了,等会儿我,马上,马上到了!”

话是这么说,可任由我怎么摆动双腿,距离愣是没发生变化。

师父转身背对着我,火堆上的火焰也开始变小,我的身子越来越冷。师父扭头回来,一张火烧得焦黑干瘪的脸扭曲着面颊对我嘶吼起来。

“我说了,别过来!”

之后师父拖着干尸一样的身体朝废弃厂房暗处走去,火堆也即将熄灭,师父再也没有回头,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黑暗中,消失在我眼前。

我对他的样子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里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变成这副模样,执着的还想叫住他,可突然脚下踩空,整个身子掉进万丈悬崖……

一个寒颤把我彻底抖醒,我还坐在车上,太阳已经下山,天空有三分之一是橙红晚霞,另外的三分之二已经拉起了深蓝色的夜幕。

车子没有发动,而是停在了一处平地,这里我记得,来的时候舒可为说过,这附近里曾经有座村落,后来由于年轻人都执着于去外地打工,附近的县政府为了保留和发展生产力,便将村庄整体拆迁,让村民们集体搬到县城附近的移民安置社区里居住,有劳动力的村民则都有资格去位于县郊区的工业发展产业园工作。

前面差不多都是平路了,山丘基本到了尽头。过了这片村落,车子再开一段路程,应该就可以离开这片森林,然后继续往前开就是工业发展产业园了。

不过现在车子没有发动,车头盖已经被人打开,宁子初和苏饶的声音从掀起的车头盖后边传来,听他们低声嘀咕的话语,大概意思是这辆车子貌似抛锚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口,发现已经被包扎好了,其实不包扎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因为此时我感觉不到伤口有任何的疼痛,也不知是不是那些钻进体内的火斑蛭捣的鬼。

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索性下车给他们他们帮点什么忙,虽然我对修车一窍不通。宁子初和苏饶看见我下车也没说什么,我能理解,毕竟坐在发动不了的破车里也不一定能保证的安全。

我只管拿着手电筒帮他们照个亮,他俩一个拿着扳手,一个拿着电笔之类的,在车头里一个劲儿的捣鼓。

我调侃道:“宁队长,你的灯怎么办拿出来,一准比这手电筒好使啊!”

宁子初低头检查着车头里的仪器,反问道: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拿扇子出来给咱们凉快凉快?”

我:“我也想啊,现在内息太少,没办法将丹鬽变成蒲……”

哦,也对,看来望字门的灯具使用起来也是消耗内息的,如今我暂时成了一个废物,苏饶又刚刚大战一场,他的内息应该也不富裕。现在只剩下宁子初还有战斗力,这出山的路还很长,龙鳞谷位置又已经暴露,前方还有没有啥怪物埋伏谁也说不准,所以他的内息又怎么会浪费在修车这件事情上。

见查不出车子的问题,宁子初一把丢掉手里的扳手:

“罢了,也看不出哪儿坏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先往预定陆续步行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好,车上的卫星电话还能用,宁子初看着自己的野外电子手表对电话那头汇报的大致情况和方位后,将车尾箱里的药品以及军粮放进了两个背包,他和苏饶一人背一个,我们三人便开始了山野步行。

这里毕竟是原始森林,夜晚在这里徒步,我心里着实没底。我们三人身上多少都有伤,为了保存体力都不敢走太快,以现在的速度,要想走出这片森林至少也得花上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天色越来越暗,森林里的声音却比白天丰富得多,有鸟叫、蛙鸣、虫吟,还有一直伴随着我们的山川溪流,复杂的响动虽说好听,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安全感。贝爷告诉过我们,一路沿着溪流走,总有机会能找到人类居住的地方,但愿如此。

森林里唯一的人类文明痕迹就是脚下的黄泥路,我们也只敢走在这上面。

苏饶一直玩着他手里的打火机,这让我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嗅字门的同仁,我们这一派有个规矩,只要是通过了初级引虫师的考核,就能得到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打火机,而打火机上则刻着自己的名字。

师父的是虎牌,老爸的是东方牌,孙三师叔的是新海牌,还有夏芸的恒星牌……

不到两年时间,夏芸没了,师父也没了,还有陆微他们 ……

都是因为我体内的公孙靖,老周说的丹鬽,山鬼眼里的灵魄丹。心中的内疚如同推迟发作的毒素,一波波地击打着我的灵魂,揪痛着我的每一寸肉体,搅动着我的每一秒思绪。

“前面有东西!”,苏饶又一次挡在了我的前面。

宁子初也配合着苏饶转到我的身后,警惕地环视四周。

苏饶拿电筒照向路的前方,一个圆墩墩的黑影截断了这条黄泥路。我们三人放慢了本就不快的脚速,由于手电筒就两个,光线也就那样,肯定是比不了宁子初的灯。硕大的黑影随着我们步步靠近,也终究被手电筒的光亮所逐渐照清。

是一块石头,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这是一块高两米的钝圆山石,我们三人也抱不过来,黑中发灰的石头上边长满了青苔,光线打在上边能看到这块石头上有着鱼鳞般的隆起,不过形状没有鱼鳞规则,更像竹笋的笋壳,石头一部分结构还埋在黄泥里,鬼知道下边还有大多。

苏饶:“不对啊,来的时候可没看见路上有这块拦路石。”

我听到苏饶这么一说,脑子里努力回想起来时的路,拿过宁子初的手电筒转身照向刚刚走过的路。不是我脑子不灵光,这山林真的太大,弯弯绕绕的山路和大同小异的树木真的不好认,是不是我之前来的路还真不好说,要是舒可为在就好了,毕竟是他把我带来龙鳞谷的。

宁子初还在扫视着周围,森林里没有任何自然光源,而他却仅凭肉眼便能自行看清林间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