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澎坚看着被自己的浪中藏月所推飞的吴澎娇渐渐被如月牙形状的纵向波涛所淹没,他突然有些后悔,毕竟是自家人,要不是刚刚被这小妮子给激怒了,自己对她下手也不至于这么狠。吴澎坚没再多想,他看了看周围,地下基地通道繁多并且还没有指向牌,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会记不住各个方位的路线,他飞快的回忆起这里的地形图,在确认了冰是就在自己右侧方向之后,他立刻扭头就跑。
吴澎坚刚跑没几步便感到后脊发凉,一股汹涌的杀气直逼他的身后,他抬头看向的头顶,发现上空的气流乱得急躁,刹那间,十几只紫色的飞箭飞到了他的头顶,如嘈嘈急雨坠空而下。吴澎坚被这些疾速落下的飞箭逼得只好连连后退,这吴澎娇的百步封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每支射到地面的箭羽竟都能深深插入石质的地面半寸之深!而且那吴澎娇似乎算好了吴澎坚的移动方向和速度,当吴澎坚碎步后撤之时,每一支紫色的飞箭都不偏不倚的射到了他那赤裸的脚尖前,与他的指甲盖擦边而过。
吴澎坚觉得这是吴澎娇在戏耍自己,于是重新把握在左手掌心的黑色天吴玉佩变作弯刀,回首就是一记横斩,果然,吴澎娇就在他的身后,这女人右手也拿着弯刀,并且纵刀于胸前,用刀刃将吴澎坚的横斩稳稳的抗下。吴澎娇的弯刀起初并没有吴澎坚的长,看着更像一把单锋匕首,可随着吴澎坚身后的紫色箭羽化作点点水滴飞回到吴澎娇的刀身上之后,吴澎娇的弯刀开始渐渐变长,等到她的弯刀形态与吴澎坚的黑刀不相上下的时候,吴澎娇咧嘴坏笑了一下,然后双手紧握刀柄,弓步向前一推,一道紫色的浪中藏月从她的刀锋爆裂而出,她以招还招,用浪中藏月砍向吴澎坚。
吴澎坚没想到这丫头的浪中藏月力道竟如此凶猛,尽管他双脚四平八马的踩在地上,但还是被这股翻滚的浪潮向后推移二十多米,他感觉脚底发烫,刚刚为了逞强才单手握着刀柄,此时被这由浪潮形成的刀锋震得左手虎口又酸又疼。
吴澎坚双手持刀,他运足力气长喊一声:
“呀!”
手中弯刀顿时被两条水流像蛇攀老树似的缠绕起来,随后吴澎坚振臂一挥,紫色的浪中藏月被吴澎坚那用水流漩涡所加强的刀刃瞬间劈断,一时间,场地水花四溅,如大浪拍崖。吴鹏坚强忍着双手的疼痛,他握紧着手里的刀,就在水花当他视线的那一刻,吴澎娇突然从水花形成的水幕里破面而出,那女人的紫色弯刀刺破水幕,直奔吴澎坚的心脏而去。
就在吴澎娇的刀尖离吴澎坚的心窝不到半尺之遥时,吴澎坚即刻转手,迎着吴澎娇的刀锋,横刀挥砍,惊险的挡下了那女人歹毒的偷袭。
兄妹两人以刀互搏,吴澎娇招招狠毒,每一次的挥刀都直冲吴澎坚的要害,虽然彼此刀法相同,但招式往往由心而生,吴澎娇身上杀气正盛,她的刀法不仅凌厉,在其攻势上比之吴澎坚更是灵活迅猛。吴澎坚没想到他的这个堂妹对自己出手竟毫不留情,虽然自小跟她关系就好不到哪去,但好歹也是亲戚,自己还是她二哥,可此时的吴澎娇,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势必要将自己吃入口中!
吴澎娇越打越兴奋,她与吴澎坚的刀锋互相拼搏时,两人的刀罡之气乱舞于四方,地面上被那一道道犀利的刀罡劈砍得一片龟裂,吴澎娇大笑道:
“二哥!两蛇攀峰玩得不错嘛!再来!再快点!”
吴澎坚双手指尖缝里不断的渗出血滴,他在暗自庆幸着,若不是在自己的弯刀上施展了一招两蛇攀峰以加强了刀身的坚韧度及威力,自己手上的这把刀怕是早被这狂妄的小妮子给砍崩了。此时的吴澎坚只能勉强持刀防身,他被吴澎娇逼得步步后退,但他心里没在怕的,他在等,等这疯女人彻底投入到只攻不守的癫狂之中,杀气能刺激人的体能,亦能乱人心智,吴澎娇心智若乱,哪怕只是一瞬间,那吴澎坚便有机会翻身一博。
果然,吴澎坚的步步败退让吴澎娇愈发的得意,吴澎娇加快的挥刀的速度,她感觉自己愈发的亢奋,其双手筋脉血管凸起,体内不断的供应着内息于四肢之中。渐渐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的血丝几乎要贯穿她的眼白,吴澎坚知道,这是杀气乱心的征兆,于是,他故意放慢挥刀的速度,他的刀法仅仅只是放慢了那么一刹那,他便感到自己胸膛突然剧痛万分,他知道,翻身的时机到了!
吴澎坚右手紧紧抓住吴澎娇那已经插入到自己胸膛的那把紫色弯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尖还在往自己身体的更深处刺去,皮肉断裂之声在这寂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显。吴澎坚口吐鲜血,他被腥咸到血液呛得咳嗽了几声,右手还在死死的抓住插在胸前的刀背上,他听得出,自己的这个无情的堂妹此时气息已经被杀气彻底迷乱,他故意让右手松懈几分,吴澎娇果然将刀柄更加用力的往自己堂哥胸膛推去。
“机会到了!”
吴澎坚心中大喊。
他的左手将自己的黑色弯刀变回圆球,又迅速将圆球融入到他的左手掌心里,化作雪白的莲花图腾,趁着吴澎娇杀心乱神的这一刻,吴澎坚左手拍出一掌,恰好打在了吴澎娇刺向自己的右臂之上,只见一股刺骨寒气顷刻之间便将吴澎娇的右臂给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这股寒气一直蔓延至吴澎娇紧握刀把的手上,同时也把吴澎坚胸膛上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给冻成了一片红色的冰霜。
被寒水莲风掌冻给冻醒了的吴澎娇看着自己已经变成了冰柱的手臂,震惊得放声大叫,刺耳的尖叫声几乎要把吴澎坚的耳膜给穿破。吴澎坚站稳双脚,他双手把着吴澎娇那把还插在自己的胸膛的那把弯刀,然后咬紧牙关快速将身子往后一撤,伴着冰面破裂之声,吴澎坚总算是把身子从吴澎娇的弯刀上抽离出,他用左手迅速在自己胸膛拍了一掌,用冻结的寒霜封住了伤口上的血流,吴澎坚没敢过多停留在原地,他喘着粗气,迷迷糊糊的分辨了一下周围的方位,然后转身准备朝着吴家冰室走去。
可他的脚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吴澎娇在他身后发出诡异的笑声,吴澎坚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这个堂美像是要发疯,眼前的吴澎娇笑的身子一个劲儿抖动着,她那被吴澎坚冻结的右臂正在缓缓开裂,吴澎坚看到了之后,赶紧提醒吴澎娇,他说道:
“别想着运气震碎你手臂上的冰霜,除非你想下半辈子变成杨过!”
吴澎娇此时还在笑着,她似乎根本听不见吴澎坚的话,只见她左手按在右边的肩膀之上,然后浑身运劲一震!她右手臂上的冰霜顿时碎裂一地。吴澎娇痛的脸上胀红,她看着自己发紫肿胀的右臂嘶哑的笑着,然后左手从屁股裤兜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这颗药丸微微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黄色火光,吴澎坚看到那颗药丸后,脸上大为震惊,他立马对吴澎娇说道:
“妮子!别!别吃那颗燃魄丹!”
燃魄丹是吴家修炼的一种禁药,人一旦服下这种丹药,体内会加速新陈代谢,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人的体能,还可以暂时修复肉体上的创伤,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服用燃魄丹的代价就是任由这枚丹药燃烧自己的七魄,最终,人服用燃魄丹之人会因七魄受损,彻底成为一个残废的疯子。
吴澎坚奋不顾身的将吴澎娇扑倒在地,他双手抓着吴澎娇的左手,用尽全力不让着小妮子继续自残。他们兄妹两人此时是一个体能虚弱,一个只剩一条胳膊,两人的抗争不相上下,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吴澎坚感到自己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别扭的张开嘴,一只将军蝗竟从他嘴里一跃而出,“啪”一下跳到了吴澎娇的脸上,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儿不怕虫子?吴澎娇也不例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物吓得直打滚,只见那只将军蝗迈着它的大长腿,三两步就跳到了兄妹两人互相抗争的手上,一口咬掉了那枚燃魄丹,然后“噌噌”两下,下落到地面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自己的燃魄丹竟然被一只臭虫子给偷了,吴澎娇放声大哭,她疯狂的在吴澎坚的身下挣扎扭动,活像一条上岸的鱼,吴澎坚听得出,她这堂妹的气息已经恢复如初,神智也逐渐清醒,于是他朝着吴澎娇的脑门,对头就是一撞,吴澎娇就这么被自己堂哥用脑袋给敲晕。
吴澎坚艰难的站起身来,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只虫子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自己体内的,想起当初在小木屋里,那个叫韩烎的男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吴澎坚不由得菊花一紧,他管不了那么多,事不宜迟,找媳妇儿要紧,可他看了看自己胸膛,伤口上的冰面正在融化。
“哎要是自己把寒水莲风掌学得更精一点就好了……”
吴澎坚叹息道,他看了看周围,决定先去吴家药房偷药止血,这活儿他从小就熟悉,娶了媳妇儿之后,偷药这事儿更是成了他除了水锋刀之外,最拿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