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3章 雾中奇遇(1 / 2)引虫师首页

宁子初扛着那只被他称作狈的白狼和我回到了驴车上,大伙儿听了他的嘱咐,纷纷在脸上抹上白狼的血。路旁不少被我们打死的野狼尸体,刚刚那些逃走的野狼们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为自己牺牲的同伴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说来也奇怪,刚刚主动偷袭我们的藏獒们反倒还没死,它们本想着继续攻击我们,但我们身上的白狼血腥儿又让它们望而却步,只能在路旁恶狠狠地冲我们龇着尖牙,发出低沉的怒吼。

现在只剩下一架驴车可以用,让一头驴拉七个人确实是有些为难它,速度慢是慢了些,但好歹是还能用,南宫蒲看着路旁的藏獒们,有些害怕的说道:

“都藏藏獒是藏民们最忠诚的朋友,这次藏獒怎么会和狼群待在一块儿,难道它们疯了吗?”

“疯了,它们是疯了……”

多吉说道。

我本想听他解释解释,但他的汉语实在很难听懂,再加上刚刚那场遭遇着实是给他吓得不轻,导致他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而且很多词语他又习惯于都用藏语代替,所以听得我是一会儿在云里一会儿在雾里。不过在我们整顿好行装再度出发之后,南宫藜却对那些野藏獒与狼为伍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十犬一獒,十獒一青,青獒是把众多藏獒关进一个犬舍里,不给它们投放任何食物,这些藏獒为了生存,就会在犬舍里互相残杀,一个月后,能在犬舍里最后存活的那只藏獒,就是最好的品种,让其繁殖出来的后代,就是青獒。”

“所以刚刚那些是青獒?”

我问道。

宁子初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对,青獒我见过,背上的毛色黑亮,肚子和四肢的毛色则呈金黄,不像我们刚刚看见的那些,狗脸也没那么丑。”

我看着南宫藜脸上得意的表情,知道她是在故意吊我们的胃口,目的得逞之后,她才故作傲慢的继续对我们说道:

“着急什么,我可没说刚刚那些是青獒,这青獒固然凶猛,但在高原上,还有一种獒犬,比青獒更凶猛更残暴,那就是鬼头獒,都知道藏獒忠于藏地牧民,它们帮助牧民们看家护院,还能充当牧羊犬,三獒顶一虎,所以高原上那些渴望偷羊吃的狼群们最怕碰见藏獒,但万物总是既相克也相生,有些狼会在藏獒产崽儿后,偷偷进入牧区把还未开眼的小藏獒掳走,一般掳走母的,然后把犬崽儿们带回到狼群里,用狼奶喂养,这些母藏獒与狼一块儿生活,长大之后心性自然似狼,因此它们只会和狼群里的公狼交配,其生初来的崽子,毛色似狼,体型如獒,别的藏獒凶起来那是狂烈,而这些流着一半狼血的野藏獒要是凶狠起来,其状态接近于疯魔,不过它们毕竟不是狼,就算是生活在狼群里,也只能充当狼群社会之中最低等级的先锋角色,狩猎时往往干着最危险的活,可到了分肉的时候,却只能吃些残羹剩饭,由于这种獒犬体型硕大而且样貌丑陋,又有着看似疯癫的习性,人们便把这种獒犬呈之为鬼头獒。”

“这个想必又是澜叔叔跟你说的吧?”

南宫蒲说道。

南宫藜:“嗯,我爸之前曾带人偷偷潜入一个狼群之中捕获过几只小鬼头獒,本想着把它们带回到分院里驯养以作为日后看院门用,可这些小鬼头獒和狼崽子没什么两样,任你怎么呵护也终究是养不熟,还咬伤了几个员工,而且丢失了鬼头獒的狼群更是没日没夜的埋伏在院子周边叫个不停,最后,我爸也只好把这些小崽子们放回到了狼群里。”

南宫藜说完话后,突然默默低下了头,大伙儿都知道,想必她是又想念她的父亲南宫澜了,如今她这么执着非要跟着我去巨碑村,其最大的动力就是她父亲失踪前对她嘱咐的最后一句话:

“带着沈放,去找了白大师。”

但愿一切的谜团和大伙儿们的窘迫都能在巨碑村里得到解答和脱困。

有了狼群暗中嚎叫的提醒,我们没有了丝毫的困意,于是我们坐着驴车星夜兼程,一直到了黎明时分才停下来。

离开了苔原之后,我们到了一处小山岭,驴车没法拉着我们这么多人在山路崎岖的地方爬行,我们几个男的只好下车,跟着前方的驴车一路攀登。山岭上的路虽然难走,但是风景还真是非一般的壮美,从山下望去,可以看到地方的地面上分流出来的小型河流和溪川密集得惊人,看着就像大地母亲那凸起的皮肤上,千万年来不停流动着的血脉一般。

山岭上的景色也是一边独好,天寒雨多的季节虽然恼人,但是却神奇的养育着山岭上的众多植被,尤其是难得一见的高山大花杜鹃,我平生之中,还从未见过这么高大的杜鹃树,漫山遍野的杜鹃挂满枝头,或粉如佳人,或红如焰火,亦有白如玉雪的,本该是春季盛开的花卉,却偏偏在盛秋时节的高原里争相绽放,甚是奇艳。

当我们都沉浸在赏花是雅趣之中时,驴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任是多吉如何拽拉,驴子就是不肯继续往前走。

“奇怪,这附近也没狼啊?”

我疑惑道。

多吉指着前方的杜鹃森林小道说:

“前面的路,虫子多,这些虫子会跳到人的身上,吸血,虫子太多啦,马、骡子还有驴都不愿走这里。”

说完话后,多吉抚摸着驴子的脖子和脑袋,嘴上跟驴子说着什么,然后又从驴车上木药箱里拿出一把像是草料一样的东西投喂给驴子吃,吃了草药的驴子渐渐平复了情绪,多吉让南宫藜和南宫萍跳下驴车,告诉我们所有人接下来的一段路都要步行,而多吉自己则拉着驴子走在了最前面。

林子里的这段路看着没什么特别,就是湿气大,泥路难走,到处都散发着草木青苔和植被腐烂的气味。可我们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周围的植物之中,总有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儿,这种气味一开始很淡,我们越往林子里走,这种腥臭味儿就越浓。

林子前方的路上雾气弥漫,雾气最浓的时候甚至于我们低头都看不清自己的双脚。当我们走出杜鹃岭后,多吉停下了驴车,跟在驴屁股后头的宁子初指着突然转身脱起了衣服,吓得南宫藜连骂三声臭流氓。

“宁队长,你这是……身子痒?”

我问宁子初。

宁子初边脱衣服边着急忙慌的指着背后的驴子说道:

“你们看那头驴……”

我们这时才发现,那驴子身上,莫名多出了几十个肿块儿,一个个肿块还在驴子身上恶心的蠕动着,细看之下才明白,这哪儿是什么肿块儿,明明都是蚂蟥!吸饱了驴血的蚂蟥肥得像鸡蛋一样大,我们赶紧就地脱起了衣服检查身体,而南宫藜和南宫萍则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互相检查。

可说来也奇怪,南宫蒲、宁子初还有韩烎和多吉,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蚂蟥在吸血,尤其是南宫蒲,他的一边屁股上,一趴着三只比鸡蛋还大的蚂蟥,还是韩烎帮他一个个摘下来的,可唯独我的身上,是一只蚂蟥都没找着。

“会不会是钻进去了?”

南宫蒲看着我,嫉妒的问道。

韩烎则盯着我的下半身附和道:

“蒲大少,你指的是前边还是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