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汉口分舵护法李乾杰见过当家的”。
“哈哈,李老板不必客气,各位兄弟,请坐请坐。”
长安城西,骊山脚下的一处平原大宅里,武秀才高少梁正在迎接几位拜访的远道客人。
分宾主落座后,坐在客座上手的一位面色青白的汉子,侧身拱手向庄主高少梁说话:
“当家的,乾杰这次拜访,是有本帮事情要请香主协助。”
“哈哈,好说好说。
虽然咱们两家地处秦岭山南北,合伙的买卖机会不多,但都是江湖一家,有事向来是好说好商量的。
洪门有什么是俺哥老会能帮的,李兄弟尽管开口。“
“好,那乾杰就开门见山了。
前几天,秦岭那边宁陕附近的山路发生了一起镖局护镖的商队被劫的事,当家的应该听说了吧?”
“当然当然,虽说俺们的兄弟大多在渭北到长安这一带混饭吃,但这个事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商队规模挺大,但劫镖的人也只能劫了一半,剩下的商队已经跑到宁陕厅驿站去了。”
“看来当家的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呢。”
“怎么讲?”
“剩下的一半商队确实是跑到宁陕了,但护镖的镖师是几乎全军覆没,后来只找到2个半死不活的重伤镖师,十几人的护镖队全被杀光,可见劫镖人的强悍。
再有,其实这趟镖是前后两队的,前面一队的镖是商队有镖局护镖,后面一队的货是咱们洪门的,也有洪门自己护镖,后面这趟商队则是全数被劫的,护镖的兄弟也是无一生还。
前面大队商队护镖的振威镖局,本身也是洪门弟兄开的。
所以,这两个商队都被劫了,而且镖师全被蒙面强人杀死,就可以确定,是咱们洪门内部有人提前做了手脚——咱们这次来,就是请当家的协助查证和缉拿这个内鬼的。“
“哦?还有第二只商队?也被劫?全数被杀?内鬼?”
高少梁听的两眼圆睁,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只能跟随着机械复述。
李乾杰说完,看着高少梁,没有再开口。
高少梁这才反应过来,该自己说话了。
忙一边伸手做请喝茶的手势,一边收回倾听时不自禁前倾的身体。
“听说这个事情后,咱们还也琢磨过,这江湖上谁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呢?
实话实说啊,这么大的商队被劫,对手一定有够强的功夫胆量和人手,当时寻思的或许是秦岭以北湖汉地方的人呢。
一般有名有头的地方上大的庄主或山上的山大王应该没有这么强的能力和这么多人手。
人多就会泄密,贼不打还三年自招呢,但凡是请了会功夫的帮手,那咱们哥老会的弟兄们就能打听出来个究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高少梁说完这些,也停下不说了。
李乾杰很配合的做了请继续说下去的倾听姿势。
“哈哈,不过江湖上的事,起因无非求财斗气,事后追究呢,如果是追财,按说这么大规模的财物销赃动静也不会小,会容易些;
如果是洪门那边的内鬼勾结湖汉地方的好汉做的事,销赃则更容易在咱们秦岭以北来做才不容易被查,反倒是更容易被咱们探查出来。
但如果是李兄弟说的追人,江湖见事不见人的规矩上,则会麻烦一些;
如果人财都追……”高少梁放慢了语速。
李乾杰很识趣的接口回答:
“乾杰这次过来已经在省城拜见过贺大当家的,说明咱们这次来只追人,贺大当家的才指点咱们过来拜访熟悉东府江湖高当家的。”
见高少梁还没接话,李乾杰就继续说:
“洪门本就是做生意的江湖帮派,做生意有赔有赚是常事,这次被劫确实损失不少,但对于洪门来说不是重要的。
轻财重义本就是江湖规矩,大家都是拜关二爷的,所以重要的是抓到内鬼清理门户,被劫钱财不需劳烦高当家的,乾杰此行只求拿住那内鬼,这样才好继续做后面的生意。“
“听意思你们已经有了查这个内鬼是谁的眉目了?”
“从逃到宁陕的马队和逃回石泉的马夫所说情况看,两次劫镖是在前后地点几乎连续发生的。
其实前队是不知道有后队的,但劫镖时却是后队先被劫、劫完后前队才动手。
从两边镖师身上的的伤口看,大部分人都中有致命暗器,说明劫镖人里有使用袖箭暗器的一个高手,很可能是领头的。而且劫后队时,露面的只有3个蒙面人,动手的只有一个,这个袖箭高手只隐藏发暗器杀人没有露面的。
洪门这边为这趟生意派出联络沿途山头的一个兄弟,叫谢正荣,平时极少显露功夫,却恰恰善用暗器,特别是一种袖箭,和现场尸体上发现的袖箭款式近似。
而且此人轻功很好。
所以咱们猜测,是不是这个人借用联络各地山头的机会,私下找帮手一起劫了这两趟镖。“
“哦,那此人有什么特征方便追查的,请李老板说一说……”
“这个谢正荣身材不高,我们查到早年投身洪门前可能本名叫做曹俊青,可能还用过其他几个名字。口音可南可北,身上功夫是出自北派,但具体渊源不清。
此人自商队从汉口走水路出发前就一路打前站,到石泉后商队换马过秦岭时,移交给振威镖局后就应该回本部复命了,但至今始终未归。“
“嗯,名姓全改的小人,出身就不是条好汉!”——高少梁愤愤的脱口而出。
略一稳定情绪,再开口:
“虽然线索不算多,但俺发动兄弟们开始打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回来,哪怕不能直接发现此人,也能多些追查的更多线索。”
李乾杰站起拱手:
“那就有劳当家的了,咱们这就返回客栈也继续追查此人,当家的这边有消息回来咱们随时联络。”
高少梁也站起拱手送客:
“莫嘛达,有消息俺马上派人通报给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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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杰及两个跟班返回下榻的渭南县城客栈,马上回到客房。
客房靠墙的炕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书生打扮的人。
“韩先生,您好一些了么?”
书生打扮的人正是韩河源。
他苍白的脸略展笑意,点头回应:
“谢谢李兄弟,现在已经可以坐一会儿了,估计排毒应该到尾声了,再过两天能自己行走就好了。
高香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和先生事前估计的差不多,劫镖的人即使没有高香主的手下,至少赃物和销赃渠道是在他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