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内,灯火昏黄,映照着木易枝那清冷的侧脸。
她轻声细语,对鬼王大人雁客行道:“热水已备,大人可安心沐浴。”
“若无他事,吾先行告退。”
言罢,她的身影便欲悄然退出,如同一抹幽魂,不愿惊扰这静谧的夜色。
岁月如梭,木易枝在鬼蜮侍奉雁客行,已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当年名动天下的天下第一,却因奸人所害,死不瞑目,就连走个轮回之路也坎坷难行。
一朝被紫衣小鬼翩落掳至这幽冥之地,从此命运多舛。
一开始被关在屋子里无所事事,有幸能天天见到雁客行那张病态执拗的脸。
他真是一个疯子,也不知道每天在执着点什么。
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温顺乖张。
木易枝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大抵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估摸着,应该还有些伦理不许。
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木易枝有些不识好歹,还有一丝桀骜,不驯于这幽冥的束缚。
脾气不好,砸了幽冥殿不少东西。
雁客行也只是让其他小鬼来收拾一下,把坏了的东西拿去换了,不曾发过什么脾气。
直至那一次,木易枝出门,却迷失于幽暗的鬼蜮之中,天黑了也没回来。
雁客行误以为她趁夜潜逃,怒火中烧,整个鬼蜮都为之震颤,腥风血雨席卷了这片幽暗之地。
木易枝险些坠入突然开裂的地缝之中,幸得那紫衣小鬼及时相救,将她带回了幽冥殿。
是翩落。
木易枝常常见她跟在雁客行身旁,倒也跟她混了个相熟,关系不错。
回去以后,木易枝便再也没有见到雁客行的身影。
听闻他有事外出,不知所踪。
直到一日,他悄然归来,带着满身的风尘与疲惫,却依旧掩盖不住那病态的执着与疯狂。
那日,木易枝正在幽冥大殿擦拭花盆。
忽然,一阵水花溅起。
原是个提着水桶的小女鬼故意将水洒在了木易枝身上。
“新来的~”
“鬼王大人说了,打扫整个幽冥殿,若发现有一粒灰尘,您就重来。”
木易枝没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擦拭着那花盆下面的花架。
谁知那小鬼见木易枝不搭理她,竟敢直接把花盆直接推到地上。
木易枝已经好些天没进食了,反应迟钝了不少。
花盆的碎片不慎划伤了手背的肌肤,痛感来得缓慢,却也疼得木易枝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翩落站在雁客行身旁把玩着肩上垂落的辫子。
指尖轻绕着肩头滑落的柔丝,那紫色裙裾随风轻摆,犹如紫霞轻披,更衬得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
她倒是偏爱紫色,还是身紫色的裙子。
翩落轻启朱唇,带着几分俏皮问着身旁的人。
“要管吗?”
然而,雁客行却如疾风般转身离去,不留片刻迟疑。
翩落一怔,那满眼的期待瞬间化作了无奈,她只得轻轻叹息,将那份未尽的言语咽回心底。
相比于雁客行,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拖沓,却依旧紧随雁客行的背影,仿佛一只失落的小兽,寻觅着归途。
“主人!等等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回荡在空旷的幽冥殿中,却未能让那决绝的身影有丝毫停留。
谁知那粗鄙小鬼竟还敢说话。
“哎呀!”
“你怎么把花盆弄碎了~”
“快清理干净~”
木易枝气得直接站起身,把手里的抹布重重的扔回铜盆里,气势汹汹地逼近那小鬼。
“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