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沟的芦苇荡首次发现鸳鸯，尽管一时还没证明筑巢的迹象，刘天水仍然开了个动员大会，特别强调鸳鸯栖息芦苇荡的利害关系，并且特别交代任何人这段时间不允许打扰。

话音刚落，村里的一些渔民可炸了锅。

“天水，别的都好说，村里人也自觉，可禁止我们进去打渔那怎么行？农忙刚过，又不准打渔，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刘天河一百个不愿意。

要说前段日子，忙着收水稻、晒稻谷时禁止打渔他们没意见，也没时间。刚忙活完，正是打渔的好时节，再闲半个月就入秋了，那不扯淡吗。

刘天水挺起胸膛严肃道：“三哥，这事没得商量。鸳鸯出现在芦苇荡代表刘家沟的环境越来越好了，就该往上汇报。鸳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要是因为打渔损害了鸳鸯的栖息地，那是犯罪，要坐牢的。”

“野生动物野生动物，你脑子里就装着野生动物。”刘天河也来了脾气，“我问你，什么野生动物能有人的生计重要？前两年发现的那什么鹭，还是一级保护动物呢，怎么国家没让我们停止农耕？别给我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认死理，你就是刘家沟来了金凤凰，也不能影响我们谋生。”

刘庄和刘宗毅听俩人的争吵都是龇牙咧嘴，偏偏他们辈小说不上话。可是吧，你又不能说他们争得没道理。

三叔刘天河主张以人为本没错，四叔刘天水保护野生动物也没错，真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争得不可开交，刘天河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那就让大伯出来主持公道。”

刘庄闻言一阵牙疼，怎么又扯上大伯公了。他最不愿看到良字辈的老人出来平事，打扰了老人清净不说，这种事左右不讨好，一准搞得情分生疏。

他灵机一动，“那个，我好像记得……”

刘天河和刘天水眼神一瞪，仿佛在说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新闻上说，为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提供临时的栖息地影响了收入的情况下，国家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予补贴。”

村民的怒气消了。如果真给补贴，那还打什么渔，干脆躺家里好了。

刘天河说：“你仔细说说。”

刘庄就说：“好几年前的事了，记不太清。要不先散了，明儿让四叔打电话问一问怎么个章程，问清楚要满足什么条件是不是？”

事是确有其事，不过情况有点不同。新闻报道的是租的山头，刘家沟的芦苇荡不属于任何人的财产。

刘天水骑驴下坡，马上表示，“明天我亲自给县里领导打电话，问清楚给大家一个答复，今天太晚了，没吃饭的回家吃饭，吃了饭的洗洗睡了。”

那件事后，刘宗毅就吐槽，真是好心办坏事，训好了鱼鹰，芦苇荡没了。

经过几天的训练，鸬鹚到下水的时候，刘天水的操作把刘庄和刘宗毅震得不行。不过相较于靠水吃水的渔民，他俩没那么多怨，顶多没了熟悉的芦苇荡。

晚八点多，刘庄检查了鸡圈，点清鸡鸭数量，又在脑海里写了一篇蛇头的“观察日记”，那条鱼停止了野蛮生长，连续两天体长定格在1.46米，围度却还在增生。

过了八点半，刘宗毅偷偷摸摸跑来，怀里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一脸神秘的进屋锁门，“庄子哥，送你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