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寒风呼啸,像野兽低吼,帐内昏黄的灯光摇曳,映照着岑姊箫略显苍白的脸。
陈秭归的手依旧握着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岑姊箫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思绪纷乱如麻。玉岚的伤势、西项族的危机、还有……陈秭归。她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感觉得到他目光中的关切,这让她感到安心,却又隐隐不安。
这份安心,源于多年来他们之间的相濡以沫,源于大师兄一如既往的守护。而不安,则来自于那份朦胧的情愫,像春日里破土的嫩芽,带着一丝甜蜜,却又裹挟着几分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之际。
“大师兄……”岑姊箫终于开口,声音低如蚊呐。
陈秭归温柔地打断了她:“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话语像一剂镇定剂,抚平了她心中的波澜。岑姊箫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任由疲惫吞噬了意识。
帐外,一道身影伫立良久,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帐内的一切。
夏成昊的胸腔里像堵了一块巨石,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他多想冲进去,将岑姊箫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有多么在意她,多么渴望能保护她。
可是,他不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岑姊箫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层身份的差异,更是不同世界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想起儿时,初到大周时,岑姊箫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成昊哥哥”。
那时的她,是他的小尾巴,是他最珍视的妹妹。
而如今,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她的眼中,有了更多的坚毅和成熟,也有了……对陈秭归的依赖。
夏成昊苦涩地一笑,转身离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进一步去争取,还是退一步成全。他只知道,看着她幸福,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
夕阳西下,天空如同燃烧的熔炉,将最后的光芒洒向大地。
血红的残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在点兵台上肆虐飞舞。
夏成昊身披沉重的玄铁战甲,手握祖传宝剑“断魂”,背负着断虎长枪,如同一尊钢铁雕像,巍然屹立于点兵台之上。
冷冽的寒风吹拂着他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台下三千精锐骑兵。
这些骑兵,都是他从族中勇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每个人都身经百战,骁勇善战。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战甲,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们手持锋利的弯刀,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长枪紧紧握在手中,枪尖直指苍穹,仿佛要刺破这压抑的天空。背上背负着精巧的连弩,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胯下骑着西项族引以为傲的黑天战马,这些战马毛色漆黑如墨,体格健壮,肌肉贲张,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这些西项族精心培育的优良品种,耐力持久,速度惊人,在战场上如同黑色的闪电,来去无踪。
今夜,西项将士将在这夜幕的掩护下,如同幽灵般潜入敌营,给予北狄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