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数月后,只觉四肢百骸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父亲又教他如何导气归引,将真气纳入膻中、气海。到后来,楚天只觉自己的小腹气海之处真气鼓荡,似要破体而出。练功时头顶渐渐有氤氲白气。
楚越人暗道:“此子真是天才,进步如此之速,比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快就到了固元期,比之常人快了数倍。”
这天晚上,楚天只觉得内息四处冲撞,浑身感觉胀得难受之极,说与父亲,父亲也感惊讶,安慰他依旧用以前的导引之法。
原来楚天内息太满,已到了水满则溢之境。这时候往往需要另一位高手助他,但楚越人现在武功尽失,哪有能耐帮他!心下甚是焦急。
到得深夜,楚天始终不能将四处乱串的真气收入膻中、气海。一口浊气全身乱走,不能宣泄。突然,他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只听得啸声如虎啸龙吟,声振屋瓦,连绵不绝,众人皆惊。
明代大圣人王阳明文武双全,在龙场悟道时,有一晚也是豁然贯通,啸声不绝,声闻数里,这在《明史》里有明确记载。
过得半个时辰,楚天的啸声方才停止。体内的真气也渐渐归纳于气海之内,经过这一晚,楚天突破了固元境,到达了内丹境。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此后其父又口授楚天拳脚、兵刃、暗器等等之术。这实在是一大奇观,传授之人全凭口授,自己却不能亲身示范,被授之人全凭悟性。好在楚越人武功虽失,但是眼光毒辣。所以这一关楚天也平稳度过。
但楚越人却暗暗着急:以楚天目前的进速,达到真如境到是容易,但是后期需要打通任督二脉方能更进一步,作为父亲,他却无能为力。而且随着楚天的体内真气愈来愈多,若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迟早会走火入魔,轻则前功尽失,重则全身瘫痪。
他现在几乎寝食难安,鬓边白发越来越多。心想:倘若我想不出好的办法,那就让楚天到此为止吧。哎!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这天,楚越人道:“孩子,你把《庄子-逍遥游》第九段背与我听。”楚天应道:“是,‘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楚越人欣然道:“不错,孩儿,你记得真好。庄子、列子皆为道家始祖,这里记载的是一门罕有的轻功,名为“御风术,”为父今日传授与你。”楚天大喜。
楚越人道;“普通人能跳到两三米高已是极限,但是真正的轻功高手,却能凭虚御风,身如飞鸟,疾逾奔马。”楚天心痒难耐,忙道::“那父亲快教我!”
楚越人见他那副猴急的模样,心下暗笑,当下将如何让真气从足少阳胆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阴肾经等六条经脉流转至全身,如何借劲发力等等讲了一遍。楚天一点就通,很快领悟了御风术的要领。
此后他天天乐此不疲的练习轻功,数日后就悉数掌握。现在轻轻一跃,便能悄无声息地纵上十余米高的大树,发力奔跑之际就算族里最快的奔马也难以追及。加之他内力浑厚,就算奔跑数十里也不气喘。估计再过段时间,就是做到踏沙无痕也是寻常。
楚越人看在眼中,自是大慰老怀。
楚天寒暑不辍的练功,岁月匆匆间,他已长到了十六岁,只觉长身玉立,器宇轩昂,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也,按下不表。这天却陡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