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接烟,良久无语。月清三人坐地沉默。烟雾缭绕,吾终发言:“食粮仅余一日,纵出口位于后方,亦难回首。必另寻出路。龙小姐,卦象可卜耶?”
龙小旭摇头:“如汝天眼,于此处紊乱。吾欲测卦,奈何无法,诸般尝试,均归无望。”
喜子摩挲红色泥土,冥思片刻,开口道:“吾辈或误解实情。”
吾询其详,喜子正色道:“吾等莅临此地,方式奇异,且此旷野,日未照耀,殊途。或无需遵循常规思维,突降之地,必能突离。寻觅出口,不必远方。出口,近在
我眼前的幻象如同被巨浪拍打的画卷,时而清晰无比,时而又化作混沌。不敢犹豫,我迅速伏身于大壮宽广的背脊之上,凝神向前方望去,只听风声猎猎,大壮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带着我们疾驰前行。
百余步之地虽非长程,然我心如刀割,头痛欲裂。终于,当那清晰幻象重现之际,我们抵达了目的地。于巨石之巅,一座石屋悄然显露,它小巧而古老,宛若遗世独立之庙宇,仅与俗世公厕相仿。
正当我等人踏入这神秘祭坛之时,脑海中画卷顿变,化为无尽雪白,耳畔随之响起三位仙子之音,向我环绕而来。痛楚袭心,几欲昏迷,我竭力深呼吸,鼓足勇气低吟:“正前方五米处。”语毕,我陷入了一片沉寂,意识如坠深渊。
再度醒时,已是艳阳普照,四周暖意融融,耳旁细语流水潺潺。我缓缓睁眼,一抹耀眼光芒瞬间夺目,急忙伸手遮挡,以免刺伤眸光。
「汝已苏醒?」一旁守候的仙子水月清欣喜若狂,声音轻盈如风铃摇曳。
我应声微启唇舌,「吾等已脱离险境乎?」挣扎起身,欲一探究竟,怎奈身如坠重铁,无奈瘫倒在地。
水月清玉指轻抚我肩,笑语温婉,「静心休养,吾辈确已归返,现身处青海湖畔。」
「青海湖畔?!」我愕然惊起,目光所及,一池碧蓝湖水映入眼帘,天边云霞与湖面相映成趣,心中疑惑重重,「何故至此?彼等何往?」
水月清轻声解释,「张月鹿已然离去,坚信修仙之路尚存。大壮偕龙小旭、喜子共赴远方觅食,左岩则于湖畔洗涤万物。据张月鹿言,先前吾等涉足之地实为一片异界空间,为何世间藏此奇景,他亦不明就里。」
闻言我略有所思,「吾等离去几何时日矣?」旋即重新躺下。
「已逾一日之久,料想他三人将不久归来。」水月清手指捻弄枯黄野草,语气平淡如水。
我心头诧异,「竟沉眠如此长久?」
水月清言,「汝受重伤,昏迷不醒,甚至鼻血淋漓。龙小旭离去之际,嘱咐汝宜多眠,勿思烦忧之事。」
我颔首称是,心中忆及往日种种,忽而念起水月弘扬旧事,急切发问,「仙子小清,汝祖上可有人名唤水月弘扬者?」
水月清摇头否认,「先祖父以上,其名皆未知。缘何询问?」
原拟掩秘不宣,然先前绑架水月清之人已然透露一二,遂径直言道,「吾于秦氏宗祠见一灵位,铭文水月弘扬。承继古籍之时,吾亦向秦家长者提及此事,有人言道久远昔年确有一名唤水月之徒曾至秦氏宗族。加之,汝血实为开启鬼冢之匙。」
「故尔,汝猜测余或为秦氏一脉?」水月清接话,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点头回应,「甚合乎理,唯待汝考究族谱,若真有此人,定无疑焉。」
水月清疑惑道,「假使吾为秦氏之后,又如何置身异国他乡?」
吾答,「据古籍记载,距今二千载前,秦氏祖先中有分支迁往东海之外……」
水月清喃喃自语,「岂有此理?」然而旋即,「罢,待吾回返探查一番。」
此时左岩突立于湖边,大呼,「诸位速瞧,彼方三人已回返。」
只见地平线上疾风驱车而来,转瞬已临眼前。喜子首当其冲跃下,脸上洋溢难以抑制的欢愉,绕车身三匝,双掌不停拍击车盖,口齿之间不住赞叹,似为车辆之美不胜其惊叹。
大壮携带牛羊肉及猪耳朵等美食,另附一箱乳汁。我和左岩几乎饿极狼狈地大嚼一通,水月清也尝一口牛肉,连饮两盒特仑苏。
大壮蹲踞一旁,满脸邪魅之笑,观我三人狼吞虎咽。「三位前世恐系饥饿冤魂,可有感激之情?此后请紧跟吾辈左右!先拜吾一拜!」
我口齿不清,一边享用,一边咒骂大壮,「滚远些,再拜,小心吾将汝蛋囊打烂。」
三人饱餐完毕,启程驾车前进。车中略显拥挤,然幸存之六人勉力容身。大壮与左岩体魄庞大,自然居驾控与副驾驶之位。幸运之处在于,大壮购置此车后置空间另设有两座位,于是我不得不委身其中。
沿途未曾稍歇,除却进食,中途仅短暂休憩五时。直至上海地界,方历时三日。抵达都市,大壮将车售出,由龙小旭施展法术释放小钏,原本期冀早日脱困,却不得不连续囚禁于车内数日,对童龄稚子而言,无疑是苦不堪言。
归乡后,将经历向尊父详细陈述,涉及秦氏村落、宗祠,地狱之门,以及荒原与成仙之路。父亲点头默许,仅嘱咐我安寝数日,一周后自有要事相告。
那一夜,林子衿亦来访,如今她已正式接手白塔之遗赠,酒店经营管理权在握,实现平生所愿。落户上海,对她来说不再遥不可及,根据尊父所提供薪酬方案,若酒店业绩良好,不足一年内便可于陆家嘴购置房产。
接下来数日,我本打算于小店闭门养精蓄锐,却不料忽略喜子。回归上海次日清晨,确切而言破晓时刻,天未大明之际,喜子竟已敲响我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