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一场劫难2(1 / 2)滹沱冰融又一春首页

天刚亮,二丫被反绑着双手,生拉硬拽到设在镇政府大院的临时手术室里。那是原奶奶庙三间东配殿临时清扫出一间应急用的,一张普通木床,一条白褥子,床的上方用绳子吊着一块白布,就这么简陋,但适用。

二丫哭喊着,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吴乃珂和巴耳根如同来自地狱的牛头马面,紧紧抓住她的双臂,让她无法动弹。而那位胡大夫则身穿浅蓝色大褂,戴着大口罩,露出一双突出的眼睛,冷漠地审视着她。此刻的二丫就像一只等待宰杀的羔羊,无助地祈求着:“求求你们,行行好啊!我真的只是感冒发烧而已!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给我量一下体温,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胡大夫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有些发烫,于是说道:“确实有点烫,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量一下体温比较好。”

然而,金大浪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量什么量!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一个下贱的女人,还把自己当成宝贝了!她是第一个,不能因为她耽误了其他人的时间。动手吧!出了问题,有我担着呢!”

胡大夫身边有位护士看不惯二丫哭哭啼啼的样子,把口罩一摘,说:“俺们做了上千例手术了,个个配合得很好,就没见过这么打脑拼命的。这山沟沟里的人,真是没文化、没知识、没素质!”

金大浪催着胡大夫说:“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后边的人等着哩!”

胡大夫一跺脚,说:“那就上吧!”

二丫被摁在手术台上,一支麻药从背部猛地刺进,疼得她躯体剧烈扭动,针头变弯了,麻药只推进一点点,人却失去了知觉。那位护士觉得奇怪,说:“俺从来没见过这么好麻醉的。”谁知道二丫是又气又恨又急又怕,急火攻心,晕针休克了呢?

二丫不动弹了,摁着她的人们松开手了。胡大夫手里的手术刀刚刚划开她的皮肤,一阵钻心的疼痛,把昏迷的二丫疼醒了,她大叫一声:“俺的娘呀!”猛地一挺身子坐了起来。胡大夫手一哆嗦,刀子走偏了,鲜血像喷泉似的从二丫腹部射出,二丫眼一黑,一头栽倒在那张硬板床上,四肢抽搐,缩成一团。护士们都慌了,急忙把二丫摆调正了,焦急地问胡大夫:“怎办啊?”

胡大夫额头上冒着冷汗说:“快,止血,打麻药!先保住命再说。”

足足三个小时,二丫被抬出手术室,用小平车推回家。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爬到她的身边,哭喊着:“娘!娘!”小女儿满脸糊着鼻涕,嘶哑地嚎着,往娘怀里钻。二丫精疲力竭地搂着两个孩子,眼泪哗哗地流淌着,问:“宁宁,你爹没回来?”宁宁点点头。

下午,那位胡大夫总算不辱使命,走出手术室。临走前,叮嘱赵副书记:“那个叫二丫的,一定得多给输几天液。千万马虎不得!这对俺是一次教训,可别再出啥大差,弄的谁都不好交代。”

赵副书记点头说:“放心!”心里却不以为然:“受苦人命贱,没那么娇贵。”

被拘押在镇政府大礼堂长条凳子上,苦熬了十八个小时之久的不开壶,被放开了。他的两条腿站不起来了,两条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木木的没有一点感觉,只有嘴巴还听自己指挥,他问赵副书记:“俺这事就算完了?”

“嗯,完了。”

“俺女人在哪里?”

“做完手术回家了。”

“俺可以走了?”

“走吧!”

不开壶真想一头把面前这个狗官撞死才解恨哩,但他惦记着老婆孩子的安危,没有那么去做,只是仇恨地咬咬牙。他的四肢慢慢有了知觉,艰难地从长条凳子上站起来,往前挪了几步,瞪大眼睛看着赵副书记说:“行,算你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俺会找你算账的!”他的唾沫星子溅在赵副书记的脸上,每往前迈一步,姓赵的就往后退一步,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滚到台阶下。不开壶瞥了一眼狼狈的赵副书记,小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