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养母本就身体不好,油尽灯枯了,死了也不过是巧合...
她以为怪不得沈府。
但父母还曾经追杀过云简,这是她不知道的...
沈从桢的气势当即就有些弱了下来,视线挪开,碍着面子强硬道:
“你是我的丫鬟,你合该如此...你此番,与逃奴何异?”
她竟说自己是逃奴??
云简对沈从桢最后的一点妄想也消散了。
她的小姐的确是变了...
或许她从没变过,只不过从前她与她没有利益纠葛,她唯她的命是从,没有察觉到罢了。
云简满眼的不甘心与愤恨逐渐熄灭,有的只是浓浓的失望。
她不愿再与沈从桢做任何无谓的交谈,转身准备走,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将军...
他怎么来了?
地上跪着的沈从桢看到游承安,像是重新燃起希望,眸子亮了亮,急切的膝行上前两步:
“将军!我...”
转念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沈从桢咬了咬牙,俯身用力的在雪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将军,是我被猪油蒙了心逃婚,又被小人唆使再次害你...但我,但我完全是出自一片愧疚之心,和对你的崇敬之情。
还请将军看在,看在...我们曾经定过亲的情谊上,将庆儿还给我吧。”
游承安没有马上理沈从桢,视线定格在云简冻的红红的鼻尖上,给她将斗篷拢了拢,左手接过伞给她撑着,右手将她紧紧环住。
目光这才落到跪着的沈从桢身上。
那眼神三分寒凉,剩下七分全是淡漠,“沈小姐,我们之间有什么情谊?”
沈从桢一愣,有些费解。
当时他答应了两人亲事,说明是看过画像,打听过品性,认可她这个人的。
不然怎么肯娶她呢?
“您,您当初不是答应了和我的亲事了吗?那...那就是认可我这个人的吧。”
沈从桢兀自解释。
游承安失笑,“我们从未见过面,亲事不过是祖父祖母答应的,从头至尾,我都没认可过你。
我认可的,是我娶进门的这个人,是和我朝夕相处的云简。
况且沈小姐早就放言瞧不上我等兵莽武夫,你即瞧不上我,又何来崇敬之情?”
他冷笑一声,又接着道,“这么多年,我为你担了这苛待岳家的名声,沈小姐如今还要拉我进火坑,可当我游承安是好欺负的?!”
话说到最后,他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淬了冰一样的双眸盯着沈从桢,让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我,我...”
他连自己说瞧不上兵莽武夫的话都知道,沈从桢无从辩驳。
她只能俯身又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头和冻的硬邦邦的地面接触个正着,额头不一会儿就渗出点点血迹,混着泥土与冰雪,分外狼狈。
她紧闭双眼,泪水迸涌而出。
“将军,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不该再妄想将军。
我会自请去青山观清修,也会帮将军澄清谣言,请将军...请将军看在云简的面子上,将庆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