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围了上来。
厅内本议论的是侯府家事,庄柔墨不便参与,此刻听到惊呼声,也赶快提了裙子快步进了厅堂。
游承安更是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赶快扶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搂住老夫人。
“祖母,你没事吧?”
然而老夫人面色煞白,气息微弱。
他马上伸手摁住祖母人中,冲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喊:“快去叫府医!”
......
兰苑寝房里,侯府家眷一个也没走,都围坐在床前静静等着。
老夫人一口气是喘了上来,可却陷入了昏迷。
孙府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起伏太大,人一时惊惧而已,稍加调养会好,大家才放下心来。
而李氏依然忧心忡忡,捏着手帕不愿坐下。
她徘徊半天,还是来到了游承安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他使着眼色低声道:
“二弟,你赶快走吧,别在这儿等着了,这儿有我们呢。”
游承安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嫂嫂不解道,“我得等祖母醒来啊。”
这楞头小子,不懂变通。李氏急的拧眉,“看到你祖母更生气!”
她这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一旁端坐在太师椅上,焦虑地望着自己老妻的祖父吹了吹胡子,“哼”地一声。
游承安见状,这才反应过来。
他艰难起身,立在众人身后对祖父拱了拱手,“祖父,为了祖母健康,孙儿暂且先退下,等祖母醒来了,还请派人告知孙儿一声。”
游老太师没有回话,寝房内一片沉默。
他抬头瞟了瞟祖父的背影,看样子不像是在生气,斟酌了一下犹豫问道:
“那我......寻个日子把云简和孩子带回来?”
这话落地,游老太师马上回过身来,锐利的眼神恨不得要将游承安扎好几个洞,他嘴唇翕动了好半天,也没能骂出一句话来解心头怒火。
气得回身拿起几案上的铜制鹤首香炉,也不管烫不烫,冲着游承安就砸了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孙,你给我滚!”
室内漫天的香灰伴着火星倾洒而下,纷纷扬扬,将坐在床前的诸人撒了一头一脸。
大家惊叫连连,游承安也被祖父这举动惊得后退了两步,赶紧拱拱手退出了兰苑。
出了前庭,他的脚步才逐渐慢了下来。
长长的回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和万胜缓慢的脚步声,走着走着,抬头看到附近是个小花园,他踟蹰片刻,拐了进去,找了间亭子坐了下来。
此地雪色皑皑,松柏挺拔。
这番美景之下,游承安的心情也没有变好,无力般的长长吁出一口气。
平日里总是昂首挺拔的男人此刻也显出了一点点疲惫之色。
万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忍不住劝道:
“将军,您别急,以属下看,这事儿不能硬着干,还是得缓着来。”
“怎么缓着来?”
“依属下之见,您可以找一个在老太师面前得脸的人帮您说项一下。”
在祖父面前得脸的人?
祖父一生刚正不阿,除了那些同僚老学究们,并不曾有人在他面前得脸啊。
此事乃是后宅之事,找外人肯定不妥。
游承安一脸困惑的看向了万胜。
“谁人?”
万胜却胸有成竹,会心一笑,笃定张口:“当然是大房的心肝宝贝---苒儿姑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