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兄,南兄。祖堂之事得赶紧敲定了,不能再拖了!现在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山头占满了,可没有地方再让你设祖堂了。”
家主此刻大步前来,只是站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家主看着窗前那道红纱女子,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直揉眉头的林惴,神情不免有些尴尬。
“南兄在忙啊,是我唐突了,你们请便,请便……”边说着身形边往后撤去,生怕被林惴怪罪。
“回来吧。”林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声制止了家主离开的身形。
“南兄,是我不对,祖堂之事,咱们晚点聊,晚点聊也行,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我这就走。”家主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林惴口中的意思,两手紧紧捂住双眼,步子加快向外跑去。
“不是,你听我说!”林惴的话语此刻显得十分无奈,家主这张大嘴巴,怕不是今日出去后,整个宗门之人都会知道自己金屋藏娇这一事。
要是真有自己也就大方承认,只是这算什么事,神识藏娇?想到这里,林惴不免一阵头痛,自己这甩手掌柜不仅事事都不曾关心,怕是今后更是要被人冠以好色的名号。
南妙音看着林惴纠结复杂的样子,掩嘴轻笑。此刻南妙音的发丝轻舞,配上那精致俏丽面容,如同人间谪仙女。
二人心意相通,早已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只是这层窗户纸,二人都没有轻易戳破,林惴本就是犹如一张没有着墨的白纸,不知道怎么做是正常。
南妙音则是一直等着林惴先行开口坦白,自己也是并不着急。修仙之路漫漫,多点乐子终归是好的。
“南道友,你说这祖堂设在哪里较好。”林惴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设在哪?我看着青峰山就很不错,东西南北各有几座山峰围护,如同众星拱月,不如就设在这里,只是不知你这祖堂应该放些谁?难不成挂你自己?”
南妙音莲步款款,走到林惴背后,想要为其肩膀揉捏放松一番。
“不用,不用,谢谢南道友好意,暂时并无劳累之感。”林惴肩头一矮,连忙躲开南妙音的双手触碰,自己碰到任何人都未曾惧过,可就是在南妙音的身上栽了不少跟头。
南妙音见林惴躲开,面色并无恼意,相反,柳眉轻轻挑起,婉婉一笑,搬来一旁凳子坐在林惴身侧,颇有一种贤妻良母之感。
“我前面已经安排了王兄,按照我的想法,汇出了我拜过几位师傅的画像,原本想要在开宗之时,挂在祖堂。”
“可是有些麻烦,这些人凡人,修士皆有,都在争论其地位高低,这顺序该如何摆放。”
“我原本的意思是将他们的画像挂在我之上,但是众人又不同意,执意将我的画像挂在他们之上。”
“最后各退一步,只有将众多师傅挂在我的画像之下,不过他们并无地位高低,横排而放。”
“都是些琐碎小事,可是还是让我头疼许久,我也不能做这一言堂的宗主。”林惴轻叹一声,他真有这一言堂的打算,只是自己这甩手掌柜的特质,一言堂似乎还是有些不妥。
“原来如此,估计今日画像说不定还有再多一幅了。”南妙音微微侧头,美眸看向林惴侧脸。
“什么意思?”林惴有些疑惑,没有听出南妙音的调侃话语,同样微微侧头,双目刚好对上南妙音的美眸。那双眸子澄澈如水,漾着丝丝缕缕的情愫,睫毛长翘,忽闪的眨着。林惴一时看的,耳根有些泛红,连忙转过头去,心脏却是砰砰跳个不停。这才明白了南妙音口中的多一副是什么含义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林惴的呼吸有些急促,站起身来,想要快步走向窗前,散一散这心中奇怪情绪。
桌旁宠兽蛋的轻响却是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蛋壳此刻肉眼可见的摇晃着,最顶端的壳面已经开始微微起伏,似是有一小小的生命在蛋中努力的向上顶着。
南妙音也是被这个惊喜吸引住了目光,同样站起身来凑到桌旁观看。顶部已经出现丝丝皲裂,蛋壳在一点一点向外纷纷散落着。已经隐隐能看到其中的颜色。
“怎么这个玩意儿这么眼熟。”
林惴没有散出神识,生怕伤害到这个小小的生命。这个根据修士的性格、心历路程而诞生的宠兽,怎么这么像从前在田间的某些动物。
南妙音神色此刻也是有些奇怪,不是说可以诞生出墨角蛟龙的吗,这模样怎么不是太对劲。
蛋壳碎裂的程度越来越大,一声轻轻的破裂声响起,几根拈须率先探出。
林惴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家伙似乎和预期实在是不太一样。
没有任何的滔天气势,似乎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卵一般,带不出任何波动。
一条土黄色的泥鳅缓缓钻了出来,顺着蛋壳滑下,落在桌面上,不停扭动。
林惴挥手一团水球向着泥鳅慢慢飘了过去。
水球渐渐裹住泥鳅,以至于不因为初生较弱,干裂开来。泥鳅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一触碰到水球,便很快扭动着尾巴,钻了进去,水球浮空,泥鳅在里面畅游。
林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南妙音,但是见南妙音同样奇怪的眼神后,不禁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尝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没办法,田间的泥鳅和眼前的泥鳅相比,乍一看来根本就是分辨不出,更何况若不是林惴仔细探查,这堪堪凝气一层都不到的修为,根本是发现不了。
泥鳅这时像是感知到了林惴的情绪,停下了在水球中游动的身躯,静静停在那里,一双小小的眼睛,透过水球,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与自己极为亲切的男子。
林惴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睁眼,重新看着眼前的泥鳅,平复了心情。自己这一身根骨天赋,诞生出此物应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自己都是一副平凡人族,怎么还能要求自己的宠兽应该有多少尊贵。念及于此,林惴心中一阔,望向泥鳅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