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雪心里对爹娘的那一点期待瞬间崩塌的彻底,眼中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她就那般看着相互搀扶着爬起的二人,终是没忍住问出口:“爹娘,可曾想过女儿今后会如何?”
两人愣了一下,好半晌路父才忍着疼开口:“程雪,是爹娘对不住你,但你弟弟还小,不能没人照顾,还有你爷爷此时正在病中,你也得为他老人家考虑啊,难道你忘了你爷爷可是很疼你的。”
路程雪苦笑:“程雪知晓,此次为爹娘受过,只当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自此以后,程雪再与你们无瓜葛,无牵扯,无羁绊,愿爹娘此生安好。”
一个头磕下去,所有人都懂得她话中含义,这是要跟路家夫妻断亲啊。
现场一片哗然,要知道这未出嫁的小哥和姑娘离了家也就等于没了依靠与依仗,但凡村里有些无所事事的流氓无赖,那日子就别想过的安生。
但又想着这都要替父母去蹲大狱了,就算出来也是名声尽毁,怕是想嫁人也嫁不得什么正经人家,要是不断亲怕是又是再被卖了的结果。
路家父母也有些傻眼:“你这是要跟我们断亲,你可有想过等你出来后该何去何从?”
路程雪强撑着站起身:“不劳二位费心,以后无论生死贫贱都是程雪自己的选择。”
陆之承见自己未来妻子这样很是心疼,很想替她遮住风雨,脚刚迈出一步,就被闫镇深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当局者迷,如若此时陆之承出面维护,路家父母知道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定然会跟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上来,哪里还断的了亲。
楚潇对着陆之承一笑,随后略过门口的人走到路程雪面前:“身体还受得住嘛?”
“我还好。”
楚潇点头,随即看向路家父母:“我与路姑娘一见如故,都是没有爹娘的苦命人,以后我就是她哥哥,自会照顾好她,为她择良婿,所以还真无需二位费心。”
路母很想撒泼,她觉得这闫家人肯定是想把路程雪许给他家的二儿子,这才救了人都不知会一声,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看了看县令那黑沉的脸,也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县令收回成命又叫他去蹲大狱,只能悻悻的点头:“断就断,路程雪你好自为之。”
县令眉头皱的更紧,冷眼看着路家夫妻,冷哼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做个见证,从此路家与路程雪再无瓜葛,互为陌路。”
“是。”
“都回去吧。”县令随手一挥,村民这才起身,因着跪的久了,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但是谁敢留在此处慢慢恢复,一个个一瘸一拐的离开。
人群慢慢散去,受了责罚的人也被抬走,只有这路家夫妻无人愿意靠近,只能彼此搀扶着离去。
待人群走远,陆之承向县令深深一鞠躬:“今日劳烦县令大人跑一趟,我带路姑娘谢大人做主。”
县令被这一礼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立即就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他温和一笑:“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哪里需要陆大人道谢,路姑娘还是多多休息,本官就先告辞了。”
路程雪也行了一礼,目光毫不躲闪的看着县令大人:“程雪的责罚……”
县令摆了摆手:“哪里有什么责罚,不过就是吓唬他们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