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大格格低下头,哽咽着说了谎。
是自己不懂事了。
额娘已经为弘昀哥哥的病逝而精疲力竭了,怎么还能让她更加担心呢?
“真的?”
李苏烟不太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她可能在做人方面有些问题,但是在对儿女的疼爱方面,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嗯,”大格格点点头:“真的。”
她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笑脸:“额娘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李苏烟被这关心的话语弄得心头发软。
她略带哭腔,却眼神明亮:“好,都好。”
“王爷虽然把额娘禁了足,但是吃穿用度方面都不曾被苛待过。”
她看着自己女儿那张青涩的小脸上,已经隐隐有了花苞初绽的风姿。
心下宽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酸涩。
茉雅琪已经长大到能嫁人的年纪了啊。
可是自己身为她的额娘,却无能为力。
就连婚事都没有资格插嘴。
这就是给人做妾室的心酸吗?
哪怕是王爷的妾,也不例外。
李苏烟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抓住大格格的手叮嘱道:“额娘不中用,你要多关心关心你阿玛。”
“平常做些荷包之类的,让王爷上点心,给你选个好人家。”
“记住了,一定要做正妻。”
千万不要像额娘一样,连女儿的幸福,都帮不上忙。
大格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猛地扑进了她额娘怀里。
她原本就是被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女儿。
性子柔和又容易害羞。
前有李苏烟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泼辣的额娘,遇见事情就直接做了决定。
后有弘昀这样懂事细心的哥哥护着,一点女儿家的小心事都能察觉到,然后用尽了办法去逗她开心。
所以大格格什么风雨都没有经历过。
这不,一遇见事情,就慌了。
“别哭别哭。”
李苏烟连忙轻轻拍着大格格的后背,“你哭得额娘心都碎了。”
她现在就余下这一儿一女了。
哪个都是她的心头宝。
李苏烟现在也想明白了。
她和福晋争来争去有什么用?
最终不还是看王爷的心意?
况且弘时是男儿,自有他的天地。
只有茉雅琪,女儿家得多费心思才行。
“没什么事,”大格格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额娘的怀抱:“就是想额娘了。”
自从大了之后,哪怕是母女之间,也不曾这般亲近过了。
一时间,大格格很是脸红。
她接受的教导让她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但是身体却又仿佛在留恋那专属于额娘的温度。
“都是大姑娘了,”李苏烟打趣道:“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大格格抿着嘴腼腆一笑,不吭声了。
落棠院这里温情脉脉,而奉安院那边,此刻却热闹得很。
准确来说,是耿妙妙以一己之力,搅得西苑钮钴禄茹贞那里,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耿格格说笑了,”绿蜡僵着脸,嘴上安抚道:“我们格格刚歇下,这会儿正在梳洗呢。”
言外之意就是耿妙妙来得不是时候。
偏偏人家根本不在意。
反而摆出一副挑剔的态度,看着桌面上的茶水,一脸嫌弃。
“这什么茶啊?清汤寡水的,钮钴禄格格就没有一点好的茶叶吗?”
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却喝个不停。
绿蜡扯出来一个笑,聪明的选择了不接话。
她就不相信,这样耿格格还能挑出刺儿来!
然而她到底还是小看了耿妙妙这个行走的找茬机。
没人接话,耿妙妙自己就能说个不停。
“不上盘点心吗?”
她示意元宝把自己带的糕点拿出来,“哎,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连口吃的都没有。”
那怜悯又高高在上的语气,把绿蜡气到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幸好这个时候,钮钴禄茹贞终于出来了。
她硬是给自己塞了好几颗酸杏子干儿,这才压下那股恶心感。
换了衣服后,不敢耽搁就出来了。
不是她钮钴禄茹贞怕了耿妙妙那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实在是此时确实不宜节外生枝。
万一被福晋,或者其他人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
那这个儿子,还能不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就变成了未知数了。
“让耿妹妹久等了。”
钮钴禄茹贞带着得体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恶意在疯狂翻涌。
“姐姐是不是看不起我,”耿妙妙一脸不满,“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接着又探究地问道:“不会是故意的吧?”
茹贞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轻而易举就被挑上来的怒火。
僵着脸说:“怎么会呢?妹妹能来,姐姐欢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