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出来我身上只带了五百美金,一踏上美国的土地,心里真的好渺茫,我一直在想我以后该怎么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人们说到纽约一定会去看自由女神像,可是我很长时间都没出去玩过。”
海月明默默地听华丽丽在诉说她的经历。
“那时候很想家,想家乡的月亮,在异国他乡有时候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那种孤独感是你们这些亲身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无法体会的。”
“有几个认识的同学平时来往也不是很多,大家都忙于学业,有点空闲的时间大家都要去打工赚点生活费。”
“我也会去打工赚钱。像大家一样去餐馆洗盘碗。现在想起来可是一段非常难忘的经历。”
“或许你们看过有部电视连续剧叫北京人在纽约,可以你看不到我们温州在纽约的电视。”
“现在听你说说不是了解这些故事了啊。”
“周末除了打工,还要复习功课,那时为了省钱,我会去坐在教堂里看书,在别人在朗诵圣经,唱着诗歌的背景声音中,我会旁若无人地看着书,为了获得一份免费的午餐。”
海月明听着华丽丽讲着去美国后的艰难的经历,心中不禁为这个看似单薄的美丽女孩肃然起敬,在内心里为她的坚忍不拔的毅力暗暗叫好。
从专修语言到获得博士学位,华丽丽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工作解决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子所能做到的。
“其实这么些年在外面拼命地学习和工作,我都把你当作是我的榜样,你是心中的一个动力,对你我有说不出的感激。”华丽丽在美国多年,也学到了美国人那种率真的表达感激的方式。她本来就落落大方,表达自己对海月明的感激也就没有半点的遮遮掩掩。
“哦!”海月明又是一愣,微微表现出一点诧异的神色。
“真的,我完全是真心真意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华丽丽继续说,“想想初中毕业前那段时间,那是我这的很幼稚,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很傻又很天真。”
“那时你喜欢艺术,一心想去当演员,歌唱得好,越剧也唱得好。”海月明也回忆起中学时代华丽丽的情况。
“是啊,那段时间我对艺术真的很疯狂。考了几个艺术没考上,我还独自一人去上海找到上海电影译制厂,那位著名的配音演员对我的朗诵还很欣赏,只是觉得我年纪太少,不能录取我,要我回去好好学习文化。”
“好像上海回来后你才安下心来学文化,后来才考上市重点高中。”
“是啊,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经常地辅导我,把我落下的功课补上去,我也就考不上那个高中,再和你做同学。”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那样有很多的文化辅导班,可以请家教。不过你也很聪明啊,一下子成绩就上去了。”
“那都得谢谢你啊。当时你是学霸,不找你我找谁啊?”华丽丽接着真诚地说,“哪天我专门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我的感谢。”
“不用客气吧,还是我请你吃顿饭,欢迎你回到久别的东州吧。”
两人互相客气地说着。
“其实你早已谢过我了。”海月明说道。
“哦!有谢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回轮到华丽丽惊讶了。
“喏,你看看这是什么?”海月明从西服的内袋里抽出一枝钢笔递给华丽丽看。
华丽丽从海月明的手中接过钢笔,仔细一看,一下子认出了这枝钢笔就是当年考上重点高中时为了表示对海月明的感激赠送给他的礼物。
在洁白的月光下,钢笔还像崭新的一样。
记得上高中时,海月明都很少使用这枝钢笔,不是他不喜欢,而是舍不得用,他一直把它当作一份珍贵的礼物保存着。
这份珍贵的礼物也象征着海月明和华丽丽少年时纯真无邪的友情。
洁白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继续行走在乡野的小路上,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
一阵风吹过来,带来了一丝深秋的凉意,看到华丽丽刚才出去散步前在篝火边很暖和脱掉了那件大衣,现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海月明怕她会冷,忙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很绅士地为她披上。
华丽丽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华丽丽想到自己多年一人孤身在异国他乡,生活中没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内心升起了那么一种渴望,人到这样的年纪了,该为自己的感情找一个归宿了。
海月明,多好的一个男人。
华丽丽内心马上否定了自己,不,这个念头太可笑了,他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早有自己感情的归宿了,应该早已娶妻生子了。
想想那时上学,多么天真与单纯,同学之间很少有人那么年轻就谈恋爱的。所以那时她和海月明一直只是好朋友。除了初中阶段,偶尔有同学在起哄他们的关系,由于海月明经常辅导她功课的原因,他们接触得比较多。
后来谣言渐渐不攻自破,因为他们确实只是在辅导功课。
王约翰,这个多情的男人。
华丽丽想起这个土豪同学心里就想笑。想起他在纽约的事让人忍俊不禁。王约翰不会讲英语,去餐厅用餐连点菜单也看不懂,一次去点个汉堡,恰好在场的没人懂中文,他竟然用母鸡生蛋等肢体语言把汉堡的意思表达出来,笑翻了整个餐厅的用餐者。
因此,有时王约翰在纽约逛商场,只要华丽丽有空,便会当他的义务翻译。
于是王约翰有了与华丽丽接触的借口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