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煜看着那脸上挂着一丝倦意,却又不肯示弱的女孩儿,勾起了嘴角,朝着她开心的笑,干净,纯粹。拿起旁边早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了擦脸上干裂的血。
柔嫩的皮肤,还经得起怎样的糟蹋?那擦过的通红,冗煜伸出手,抚了抚。他的手上满是厚茧,磨的衿尤脸生疼。
“醒了吗?”他问。
衿尤沉默着,眼睛波澜不惊,安静的像一个没有生息的假人。
“醒了。”
冗煜替她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又拥她入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洗个澡,去休息休息。”
“好。”
她挣开冗煜环着她的胳膊,轻飘着步子,站在门口。满身是血的单薄身子,竟让人感到一种黑暗美。
“从今往后,哥哥的所作所为都不用顾忌衿儿的心思,但若是再利用衿儿去骗子罗,那么我的心便不会再向着你。”
待她走后,冗煜又继续看书,可是那泛黄的书页,久久也未翻动。
他一身红衣骄阳似火,宽大的衣裳随意的铺着,黑色头发柔软的放在床上,与其说是床,它大的可以让人在上面走动,床的周围全是淡黄色的纱,围着那只大床。
脸色惨白,就连最红的唇也都没了颜色。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昨晚发生的一切似是来的不真切。
“花开,给本王梳头。”他淡淡的语气,从大床上缓缓的走了下来,骨节分明的脚,沉重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坐在镜子前,嘲笑的看着自己。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丧家犬。
花开拿起梨花梳子,不敢太用力,仔细的也他梳着。
“已经烧了,整个王知府都变成了灰烬,该驱散的人都封了嘴,皇上就当他们是怕查到自己头上而自杀,也没说什么。”
齐子罗没有理他,他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眨了眨,最后耷拉着眼皮。
“太子殿下知道您受伤,派人送来点补品,他让王爷好好养伤,大多数人都被揪了出来,这些日子还是不要想太多。”
他挑了下嘴角。
“让他放心,初三那天本王的身子不会就这么没了。”
花开停顿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手里揉着那如藻似的头发,又为他绾了一个简单的发。
“本王这样丑吗?”
花开放好梳子,恭敬的在他旁边,认真的答:
“花开从未觉得王爷有一丝不好看。”
“昨日城外,又是哪方人拦了她?”
“未调查出来,那里被收拾的十分干净,几乎看不出来打斗的痕迹。”
“走吧,好久没有去墨房看戏了。这日子啊,总不能老是这样过不下去,也得找点乐子。之前习惯了这样,突然干着亏心事儿,这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