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这回倒是反驳了一句：“人家可是吃公家饭，而且在市机关上班呢，市长也天天见的，你以为是你哦。”

说到市长，汤强军撇撇嘴，也不吭声了。

没多长时间，姜开山回来了，满脸为难，对陈老太道：“大婶，着实是没得办法，这段时间天气反常，病人特别多，所有病房都住满了，三人间塞了六个，硬塞都塞不进了，着实没得办法。”

陈老太有些失望，倒是不想为难姜开山，道：“没得事的，着实不行，我们等等吧。”

“这不行。”姜开山看看陈老太，目光落到汤红娥脸上，满脸不甘心的样子：“大婶头一回托我办点事，我一定要办好的，这样，我再打几个电话看看，托托同学同事。”

他打了一通电话，口里啊呜啊呜的，这个科长啊那个处长的，一片儿熟。

陈老太在边上望着，满脸的羡慕，眼珠子都差点要望出来，汤红娥却偷眼看一眼马走日，马走日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可是不敢看她。

他没能耐，帮不了汤红娥的忙，那么，就只能祈福她，让有能耐的人去照顾她。

姜开山打了半天电话，乐滋滋的对陈老太道：“我多次拜托了人，有个同学，是市委秘书处的，说等会跟他们主任打个招呼，让主任和医院里说一声，顶多今天下午，一定要住院。”

陈老太早给他啊呜得头都晕了，连声道谢，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又带着了三分鲜狗尾巴花的滋味了。

汤红娥道：“姜开山，你不要太为难了，即然没得病房，托人也没用，难道把旁人赶出来啊。”

“你晓得什么？”陈老太立马训斥她。

姜开山呵呵笑了一下，把身子凑近一点，满脸神秘的道：“病房还是有的，不过是干部病房，在后面呢，一般人，再有钱也不让住的。”

陈老太一听，眼珠子瞪的滚圆：“干部病房啊，那了不得啊，得是市领导住的吧。”

姜开山点头：“就是给领导备用的，万一领导有个头疼伤风的，难不成还跟其他人来挤一个房间？”

“那是，那是。”陈老太连连点头：“市领导住的啊，我家老头子要是可以住上一晚，那可是祖坟冒烟了啊。”

马走日本来在一边悲苦的听着，但左一个市领导右一个市领导，他突然想到姚红娟，他想到了前天夜里，姚红娟小强他时，那反常的笑脸。

在那月光下，天使与魔鬼的脸交替换着，那肆无忌惮的尖喊，所有这一切，都让他怎么也忘不掉。

心中突然冲动起来，凑过去道：“姜开山同志，你说医院里是有空病房的，不过是给领导备用的是不是？”

“你声音轻点。”这几天因为马走日挣回大把的红票子，陈老太的脸色就还不错，但这个时候有了姜开山做对比，她又变了脸：“你问什么，那是市领导住的呢。”

马走日涨红了脸，不看她，只盯着姜开山：“姜开山同志，是有空房间的，是不是？”

姜开山不晓得他是谁，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走日个头还行，这两年长起来了。

他也很壮实，五官不难看但也不好看，常年在乡野间跌打滚爬，那种农民特有的古铜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姜开山不晓得马走日是什么人，但只瞄一眼，就大致猜到了马走日的身份，点点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