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坐在村口拄着下巴,又开始说起了胡话,道:“吾日三省吾身……今天吃了吗?”
“吃的啥?”
钟易也注意到了从黑暗中走来罗孝忠,他的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仅一眼,钟易便确认罗孝忠不是黑暗中那些强大的诡异存在。
“先生城里来的?”
“算是,我叫罗孝忠,你叫什么名字?”
“钟易。”
“
“听说县老爷力大无穷,能转车轮,我拆了黄伯伯家的牛车轱辘来转,村里的婶婶姨姨们都笑话我,真是古怪。”
罗孝忠哭笑不得,道:“大抵是你转车轮的方式错了……咳咳。”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我给你指条明路!”
钟易眼睛顿时一亮,闪闪发光。
罗孝忠笑道:“你去长桥县走驿道,一直往东,出了沧州走元康道,过雍州、通州、徐州,直进东都。”
“东都有座聚仪馆,你打听一下就知道,准备三千两银子给聚仪馆馆主,记得子夜去。”
“馆主收了钱,会送你去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若看中你,你就给她做舔……面首。”
“此事若成……”罗孝忠竖起五根手指头,幽幽道:“保你钟易少走五百年弯路,荣华富贵享用一生,绵延后嗣。”
“当真如此?”钟易猛然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得急促,心脏砰砰乱跳。
罗孝忠认真点了点头。
钟易见状,心中更是火热,将罗孝忠所言记在心底,不敢忘记。
“对了,先生可有落脚之地?”钟易殷勤道:“我家有房屋闲置,先生不妨去我家里暂住一二。”
“那便叨扰了。”
村灵眼巴巴瞅着钟易回了家,没往祠堂来,当即瘫坐在地道:“今夜不来,那便是不来了,我大抵又能苟活一夜!”
钟易的小院不大,院里放着许多蜡烛、香、纸钱元宝,见罗孝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东西,钟易笑道:“都是些我做来赚钱糊口的东西,先生不要觉得晦气。”
“不会,天下生计无非三百六十行,即是生计,岂有晦气之说。”
钟易心中一喜,暗道:“不愧是城里来的先生,不像村里的乡邻,都怕我,嫌我晦气。”
“这些精致的高头大马、亭台楼阁、仙鹤纸人等等物品,是用来卖给有钱人家的吧?”
钟易点了点头,道:“大户人家讲究门面,无论是逢节祭祖,还是家里有人过世,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倒也不愁销路。”
罗孝忠点了点头,心想要不要给自己买上一些,毕竟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夜,钟易用了整整十个鸡蛋炒了一个菜,还冲了两碗蛋汤招呼罗孝忠。
饭饱之后,将罗孝忠安置在东厢,钟易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一心惦念着吃的事,可一想到三千两,又险些急白了头。
“我裱纸做蜡烛元宝,只怕这辈子都赚不来三千两!”
“这样不行……对了,明天我就问问罗孝忠,有什么可以快速赚到三千两的办法。”
恍恍惚惚间,钟易睡着了,他又梦到了如花姑娘,梦中他问如花胸前藏了什么大宝贝,如花笑了笑,不知说了什么。
紧接着他又做起了噩梦,梦中的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从记事起钟易就经常梦到这个噩梦,挥之不去。
“有人来了!”
罗孝忠并未睡着,感应到动静往外望去,只见院中一个纸人活了过来,正在活动筋骨,似乎在熟悉这副纸做的身体。
纸人的框架是用竹条做的,外面糊了一层纸,纸人一活动筋骨,那层纸便被撕破了。
片刻后,纸人径直进了钟易的屋子,它并未注意到罗孝忠的存在。
罗孝忠若有所思没有动作,他要看看这个纸人之主不远万里操控着一副纸人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纸人取出针囊,抽出一根根银针先后有序的扎在了钟易身上。
罗孝忠将一切看在眼中,神情震动,脸色大变,头顶的剑蹦起二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