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白素看到赤犬的拳头直接贯穿了艾斯的胸膛。
熔岩伴随着高温消失,也露出他空着一个洞的胸膛,脱力的踉跄几步,缓缓向前倒下。
而因液体的束缚,白素连伸手抱住他都做不到,只得狼狈向前膝行几步,用自己的肩膀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她声音颤抖,嘴唇在极度惊恐下失去血色,嘴里不停说道:“你别怕……我现在帮你治疗,我可以帮你治疗……”
血液顺着艾斯的胸前流淌下来,很快将白素的裙摆染成红色。
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完全用不了能力。
艾斯咽下一口血,熔岩将他得内脏烧穿了,极度疼痛之下他甚至连白素的脸都看不清,但依旧轻声安慰道:“听我说,小白……”
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再坚持一下,等老爹过来,就带着路飞跟他们走……”
白素一脸木然地瘫坐在地,感受着艾斯从她的肩头缓缓滑落,恍惚间听到自己在说话:“别说话了,船医在哪,船医……”
艾斯有些想笑,现在只有他们在铁墙内,船医压根翻不过来。
他的胸膛滚烫,但是整个人却冷的厉害,牙关止不住打颤,艰难地想把话说完:“如果赤犬还想打,你就把我推出去吸引火力……”
突如其来的咳嗽止住了他的话语,血沫混杂着肉烧焦的气息一并溅出来,烫的白素一个激灵,声音猛地拔高:“你不要再说话了!”
“艾斯!”
战场混乱不堪,硝烟弥漫着诡异黑色液体让马尔科难以立刻找到艾斯和白素的踪迹。
等终于找到他们,就被艾斯的伤势镇住,立刻飞过来,却跟赶来的赤犬撞在一起,只得跟对方打了起来。
“船医!”
抵挡住赤犬的一波熔岩攻击,马尔科空不出手去艾斯那边,暴着青筋冲着后方喊道:“他妈的船医在哪!!?”
艾斯抬头,露出一张惨白却微笑的脸:“我听到马尔科的声音了……答应我,跟着他突围……”
白素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她的手臂已经被扭曲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直到终于挣脱而出时,手腕已经脱臼垂下。
她用手臂支撑住艾斯的背,将他牢牢扣在怀里,眼睛遥遥瞥见最近的铁墙开始摇摇欲倒。
明明救兵即将到来,她却遏制不住浑身颤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艾斯的伤口,只能死命的将他往自己身前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血液再塞回去:“老爹很快就来的,我就在这,我哪儿不去。”
恍惚间,艾斯感受到滚烫的水滴溅到自己身上,想伸手替她擦干眼泪,举到一半却再也抬不起来:“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白素低头,用脸颊去触碰那只手,只觉得心如刀绞,无法发泄的愤怒与恐慌到了嘴边,却变成停不下来的歇斯底里:“没有你我真的不行的,我胆小、笨拙,一个东西要很久才能学得会……你不能离开我,艾斯,你不能不要我! ”
“你不是说过你绝对不会死的吗!?”
艾斯却没有力气回应她了。
所有记忆开始在眼前走马观花地闪现。
那些好的,不好的,悲伤的、高兴地,在眼前一幕幕播放。
最后,停在眼前的是托特兰的那场舞会。
不是舞池中的翩翩起舞,不是角落阳台刻骨铭心的一吻。
而是在休息室,映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到白素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写下有他存在的未来。
【“我在启明城的郊外设计了一小片住宅区,”白素在白纸上写出圆滑的字迹,轻声说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