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四周静谧的山林仿佛在黑暗中酝酿着某种不安。
李非凡、马长贵、殷函带领手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王家庄园西北七八公里外的陶瓷作坊。
作坊背靠西北面的大山,东南则有一片丘陵和庄园阻隔,不算险要,只是刚好阻隔了视线,道路也在丘陵两侧绕行。
白天,李非凡已经仔细观察过这片区域。
作坊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作坊内聚集了两百多名工人和农奴,这让王家对这里的防守显得轻视,守卫力量薄弱。作坊只留了主事王韵和十二名士兵看管。
听殷函说,王韵是王家的偏房子弟,虽然不善武,但擅长管理和处事。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马长贵带着骑兵在外围游弋,负责切断作坊与外界的联系,防止任何逃兵或信使冲出山坳向庄园报信。
李非凡则带着三十名精锐步兵来到了作坊的围墙外,手下的长矛手整齐列阵,在火把的照耀下,矛尖闪着冷冽的光芒,鼓声响起,震耳欲聋,作坊内的寂静顷刻间被打破。
作坊内,陶瓷工人和农奴们听见外面的动静,慌乱地四处逃散,一些胆大的站在窗边偷看。
门楼上,主事王韵察觉到情况不妙,立刻带着手下十二名士兵登上了门楼,紧张地向下看去。
借着火把的光芒,王韵看到一支整齐的步兵队伍列阵在作坊外,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气势雄壮,让他心中一凛。
王韵站在门楼上,俯视着下方的军队,试图以平稳的语气问道:
“你们是何人?夜半闯到我王家作坊,想干什么?”
李非凡骑在马上,神情冷峻,淡淡地抬头看向门楼上的王韵,声音冷静而坚定:
“我们奉县令韩超之命,怀疑此作坊内藏有山贼。你们必须开门,让我们检查。”
听到这话,王韵心中一紧,脸色微变,但表面上仍强作镇定,冷声回应:
“这里是王家的陶瓷作坊,只有工人和农奴,哪里来的山贼?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不要无端生事!”
李非凡微微眯起眼睛,早已料到对方不会轻易妥协,他沉声道:
“这是县令的命令,不容置疑。作坊内若是清白无事,何不让我们进去检查一番?”
王韵咬紧牙关,心中早已意识到,这支巡逻军来者不善,借‘搜查山贼’的名义,分明是想对作坊不利。
他心念电转,知道硬拼对方自己这点兵力不占优势,必须拖延时间,等待王彬的支援。
于是,王韵强行压住内心的紧张,转头对身边的士兵低声吩咐道:“立刻派人上山点燃烽火,向庄园报信。”
士兵领命后迅速退下,几个机灵的工人被派去山上,在隐藏的烽火台上准备点火。
与此同时,王韵回到门楼,命令手下加固作坊的大门,用木栓死死抵住。
他冷冷地看着李非凡和他身后的队伍,语气中多了一丝讥讽: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作坊,不是贼窝。既然你们不肯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奉劝你们最好离开,否则弓箭无眼,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门楼上的火光映照着王韵的脸庞,他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作坊外,巡逻军火把明亮,长矛方阵排列整齐,李非凡的神情依旧冷静,但殷函此时却显得焦虑。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烽火,急忙对李非凡说道:
“不能再拖了!他们已经点燃烽火,王彬肯定会派援军过来。我们不能让他们等到支援,否则就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
李非凡听着殷函的急促言辞,皱了皱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快。
他冷冷地回应道:“你看不出来吗?对面围墙高大,防备森严,强攻只会让我们损失惨重,这等于是送死。
再说了,你是太平侯丞,而我是太平屯候长,军事上的事情由我来决定,不需要你来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