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儿心里的小泡泡不停地冒上来,一个接一个的裂开,彭彭彭的响成一片。
哇,好不容易啊。
她知道顾叔叔今天的庆祝酒后谭越一定参加,是他投资拍的嘛,她又打电话给妈妈,让她一定抽时间来参加。
原本她觉得她要费很多的力气来说服不爱热闹的妈妈参加这个酒会,没想到一听是顾叔叔获奖风景片的庆祝酒会,妈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宴会开始,妈妈和谭越分别占据了阔大的宴会厅的西北和东南两个角落,谁都看不到谁,难为她借着和明星说话,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的跑,想引起两个人因她而凑近。
可是,两个人如同河流中顽固的石块一样,坚定不动。
无奈,她只得在和妈妈对视之后出了大厅,往洗手间而去,在洗手间想尽办法的拖延时间,以等待谭越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找自己。
好在谭越对自己在意,不一会儿小越儿就看到走廊那头出现潭越的身影。
不过,当妈妈拉着自己向他走去的时候,他的身影隐到了墙角后面,小越儿心里凉了一下。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谭越终于出现了。
“谭叔叔,真巧,你也来洗手间?”小越儿甜甜地问。
“不是,是来找你,我在大厅里没有看到你,怕你自己乱跑迷了路,所以出来找你。这位是?”谭越回答道。
“啊,谭叔叔,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欧阳明月女士,京大法学院客座教授,亿越公司董事长,小越儿的妈妈。”
谭越觉得头有些晕眩,她叫明月。
熟悉的眼晴,一样的名字,是巧合,还是就是她?
不对,明月当时脸部划伤,自己没有见过她真实的容貌,但明月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的相貌。这么多年,即便在枪林弹雨中,自己也有意保护自己的脸部,就是希望有一天再遇到她,她能一眼认出自己。
可现在,这个欧阳明月看自己的眼神陌生、冷静、疏远。
不是她!
“谭......总,”欧阳明月语气略迟疑地说道:“谢谢谭老夫人对小越儿的照顾,这个孩子让我惯得很顽皮,想来给她添麻烦了。我这一段工作安排较紧,本想这周去您家拜访谭老夫人,正好遇到您,请您代我问问谭老夫人是否方便,我去拜访她老人家。”
谭越捻了捻手指上被小姑娘用花剪划破的划痕,顽皮吗?有点,有时候真跟个男孩子一样,若不怕她受伤,怎么会让她用花剪划伤自己的手指。
“欧阳教授客气了,小越儿很好,这段时间其实是小越儿在陪伴和照顾我的母亲,要说感谢的应当是我。”
“我妈妈已退休,大多时间都在家里,欢迎欧阳教授随时来做客。”
“谢谢谭总。我先告辞了。小越儿和我一起走吧?”
“这就走啊?”小越儿失望地问道。
“你还不想走吗?”欧阳明月问道。
“也不是,我是想和谭叔叔回去,我住惯了谭叔叔家里,不想去住酒店。谭叔叔,我可以和你回去吗?”小越儿拉着谭越的手问。
“欧阳教授,可以吗?”谭越看着欧阳明月问道。
“这个孩子太任性了。”欧阳明月有些歉意地说。
“小越儿很好。欧阳律师,我带她出来玩,不回去的话我妈妈会很担心,她老人家身体不太好,这样,我先带她回去,等你来我家时,您再带她走好吗?”
谭越和欧阳握手告别。他觉得她的手冰凉得有些过份。
车上,谭越看着小越儿,“小越儿,你妈妈一直在京城,你却不告诉我,小丫头,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谭叔叔,我妈妈管我太紧。你也知道,她来这里是有工作,她出去工作,一定会让我自己在酒店写作业,那我来京城和不来有什么分别啊?”小越儿撅着嘴委屈地说。
“哼,我可没看出来你妈妈能管住你这个小机灵鬼。对了,你来京城根本就没带作业吧?”
“呀,谭叔叔不会也想管我吧?你和妈妈一样,就喜欢毁掉我们幸福的童年。”
谭越眉毛挑了起来。“小姑娘,你现在的年纪,学习是第一位的,贪玩还贪出理来了?”
“哼,怨不得我的同学们假期都不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你们大人就会说一句话:作业写完了吗?”小越儿低声嘟囔。
“我不是你......”谭越住了口。和这样可爱的孩子分辩这个,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像个小孩子了?
“爸爸”这个称谓让他心里感到一阵痛楚。
如果他没受伤,如果他能找到明月,如果他和明月能在一起,也会拥有这样漂亮、聪慧的女儿吧。
可是,这些假设都不可能出现了。
他闭上眼,没有看到小越儿偷看他的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