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川焦躁地在屋内踱来踱去。
这两日,他诸事不顺。
他多次去金月鳞下榻处求见,但她每次都不在,便是正逢她出门,两人也聊不了一句。
他根本无法跟她展示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谈人生得失,聊修行的取舍。
没有灵药,他也无法淬炼灵根,便无法向她展示自身绝佳的天赋。
要知道,他可是玄级灵根!
如此灵根,便是在天一门也是独一无二,翘楚中的翘楚……
“要是师姐得知我灵根……”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没有夏如凰提供的千年人参、藕合黄精、五方何首乌这般的灵药淬炼灵根,
他的玄级灵根恐怕要掉落成天级灵根。
他原本打算几日不理睬夏如凰,让她深刻意识到自身错误。
却惊觉夏如凰再不给他送来灵药,他就要错过凝炼灵根的最佳时期。
一想到这里,他就横生不满。
又想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子不过在街上给她买了一只普通的手镯就把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心下更是郁闷难当。
“凰儿,你一向以我为重,前世求着我收了那些灵药。”
“现在却是为了气我而耽误我大事,实在是过了。”
他心里觉得夏如凰是为了气他,可想到她成车买的衣物、各种珍贵器物,再看自己房间里零星几样,还并不贵重的摆件,顿觉胸中抑郁,这些东西样样不顺眼,伸手便将之推翻在地。
噼噼啪啪!
全摔碎了,心里才好过点。
“不过是些俗物……”
“川儿,为何心中急躁?”
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有位外披紫纱,身着黄色绫罗长裙,面如银盘,长相绝美约为三十多岁,实际上看着更年轻的女人在丫鬟的服侍下进屋。
“母亲,儿子有礼。”
陆离川见礼,烦乱的心也静了下来。
对母亲陆风氏,他打心底里尊敬着,她对他教养极好,就是她从旁点拨,他前期的道路才走得无比顺畅。
别的不说,便是在陆家,有母亲在,他的待遇同那嫡子又有什么区别?
母亲全心为他,前世为了成就他的宏图霸业无畏赴死,所以他对母亲百分百信任。
陆风氏也不看地上碎掉的珍玩瓷器,稳稳坐在椅子上,气度大气、怡人。
语气不急不缓:
“我听闻郡主亲寻了一位郡马。”
陆离川压下去的怒气再度蹦出来。
陆风氏却是凉凉看他一眼,他便低下头,立于一旁。
“母亲,儿子不明白,郡主对我的态度为何一落千丈……”
他困惑、不解、不甘、愤怒,更有种被人当众戴绿帽的屈辱。
如果他未曾重生,或许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可他是堂堂神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他更是经历了前世凰儿扒心抛肝、拿命对他好,他又如何能接受如此落差?
陆风氏淡淡道:
“男女之情,如同博弈,你进我退,我退你进。”
“便是我儿此前的度未曾拿捏好,退得太过,便需进一进。”
陆离川眼睛发亮,拱手道:
“还请母亲明示。”
陆风氏取出一瓶丹丸,
“这是生息丹,女子服用,便能一生肌肤韵泽如水,体有异香,发质乌黑亮丽,身材苗条秀美……”
“如此一颗丹丸,千金难易。”
“瓶中却有三颗。”
“郡主生于富贵之家,权势滔天,金银富足,山珍海味不足为奇,你只有用奇招。”
陆离川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正要接过丹丸。
陆风氏却将瓶一收,眼睛盯着陆离川。
“但这丹丸却有重大缺陷,女子服用三颗之后,固然能青春永固,但却无法生育。”
陆离川的手顿住,神色纠结。
永远无法生育?
那他岂不是无法拥有同凰儿的孩子?
这怎么行?
见他犹豫,陆风氏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冰冷如冰,
“陆离川,我是不是教过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在犹豫什么?”
陆离川看了陆风氏一眼,声音不自觉小了些,
“母亲,您知道无法生育对女子意味着什么吗……儿子心悦郡主,希望……”
啪!
陆离川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陆风氏气势惊人:
“心悦郡主?哈哈哈,真没想到我风轻轻竟然生出了一个情种!”
“女子最为慕色寡情,你若动情,你便输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易燥易怒,修养全抛,你还是我儿子吗!”
“你若成就宏图霸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什么样的孩子没有,何必在意这一个!”
陆离川想起日后为神尊时,各方神女、仙女、圣女供他采撷,
他也的确有着一个个天资纵横的孩子,
再次想到夏如凰时,
确实觉得是否同她有孩子并不十分重要。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能给凰儿无限的尊荣,无限的权宠,她要什么有什么,不比一个孩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