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小郎答应了。
他本就有此打算。
况且这也是主体的意思。
鸡贼的主体,自然是想把他派出去,离郡主越远越好。
他是不愿意的。
但——
主体有一点说服了他。
郡主身边不养废物,没有强劲的实力,又如何陪她走下去。
他虽然是主体的分身,但他觉得,他的爱比主体不少,他要做,也要做那不一样的分身。
以符箓通仙,将符箓宗变为修真第一宗,届时,便能好好庇护郡主了。
算命小郎和南墨渊对视一眼,是主体和分身的心照不宣,也是各自决心的体现。
“我既加入符箓宗,便递交一份投名状,那名叛徒由我来肃清。”
当他决定对郡主出手,便已经注定了他的死期。
这师徒三人本就得到了叛徒前来夏国王城的消息才过来的,目的正同算命小郎一拍而合。
唐冉丹道:
“那个叛徒,他名叫郑元化,今年二十八岁,他曾经是我最骄傲的大徒弟。”
“他天赋绝伦,凝炼的乃是地灵根,叛出宗门时,修为已经达到通灵境第三层御气成影,这些年躲到五毒门以活人炼邪术,恐怕境界早已远超当初。”
“他幼年时,父母被妖邪所害,灵魂被抽出点灵灯……我救出他时,他已经听着父母的哀嚎一个月……”
“我原本以为,经此悲剧他从此同邪道誓不两立,绝不会以符箓术去做那害人之事,可没想到……没想到……”
一直优柔寡断,性格绵软的唐冉丹总算硬气一回。
“诛杀叛徒时,请你帮我夺回被他盗取我宗至宝【三千符箓】残卷!”
“哪怕将它销毁,也绝不能让它成为害人的手段!”
唐冉丹面带凄凉。
堂堂符箓宗至宝,明明是能造福无数人的符箓秘术,却被盗去害人,她每每听到郑元化害人,心都在滴血。
当初心软没有用神霄雷法击毙他,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此番若能夺回此至宝,她便立即毁掉它。
它万般好。
的确是瑰宝,以符箓登仙,掌万般妙法。
但修炼它的门槛却是高到无涯,数千年来,符箓宗无人有那般资质悟性够到修炼它的标准。
它被束之高阁。
后来种种原因它重要的几页被盗取,便彻底断送了修炼它的门路。
如此,反倒成为符箓宗上下的心病。
倒不如真正毁掉它,让符箓宗走出往日荣光,减重而行,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算命小郎眉头一挑。
来了亿点点兴趣。
【三千符箓】?
一听就对他口味。
他总嫌弃掌握的符箓术太少,有了三千符箓术打底,他就全面了。
“好。”
他一口应下。
心里盘算开了。
夏如凰见算命小郎有所得,心中也为他高兴。
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早了,大家一起吃午饭吧。”
没得到意料中的应允,她奇怪地看向身侧,
“郡马……???”
南墨渊如梦未醒,
“哎。”
两颊泛红,双眼里眼波流转,万千深邃都似乎开出来花。
目光如同带蜜的大湖,酒做的大海,要把人甜醉在里面。
夏如凰触碰到就立刻转开眼。
心跳略略乱了一丝……
这人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了?
让人猝不及防的……
“你这是……???”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男人的心思真奇怪啊!
南墨渊笑道:
“高兴,郡主,我很高兴。”
方才,郡主在老祖面前郑重许诺,只要他一个,只有他一个,连他的分身都不要……
郡主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冲击有多大吗!
让他甚至瞬间有种剥离所有分身,只留他一个的冲动!
但是,但是啊——
那些分身都是他,全是他!
代表着的,也是他的爱,他的爱那么多,那么满,原本用分身来装,却发现让分身装了之后,更多了……
仅是无真的那一份,就浓郁得快要化不开了……
“不必了郡主,贫道还有些小事要处理。”
“告辞。”
算命小郎实在是看不下去主体的嘴脸了。
看把他给爽的。
他担心继续看下去,就要对郡主自爆身份。
“你们随我一同去赵宅暂住。”
算命小郎叫上三师徒。
其他两人没事,印芷不能留下。
他虽然想和主体抢郡主,但绝不能让旁人渔翁得利。
印芷不想走。
好好的王府不住,她去住鬼宅,她有病?
算命小郎道:
“既然要清除叛徒,就不能大摇大摆地住在郡主府,太醒目,不利于后续行动。”
唐冉丹觉得算命小郎说得有道理。
“徒儿,我们便去赵府吧。”
印芷无法。
她忽然觉得算命小郎加入符箓宗,对谁都好,对她恐怕十分不好。
好家伙,这敌意太明显了,怕她抢郡主?
算命小郎带人走时,目光瞟了一下向知画。
主体明白他的意思吧?
南墨渊秒接收。
“郡主,冯长老赵向小姐怕是找急了,我备车送她回医馆。”
向知画:???
她表示,她并不想回去啊。
出来时已经和师父打好招呼,师父怎会急?
再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平素一个人去山上采药师父也不会急啊。
“我想和郡主一起吃午饭。”
她明确地表达着她的意图。
“哎呀。”
南墨渊修长的手轻扶额头。
“郡主,我忽觉不适。你不用管我,去陪向姑娘吧,朋友总归比较重要的。
夏如凰伸出素手在南墨渊额头上一放。
确实有点热。
应该并无大碍。
但南墨渊体质特殊,身体状况不能同常人论。
“知画你先回去,明日我带【走脉要论】去医馆。”
向如画震惊了。
她本就是个耿直性子,当即就控诉着:
“你重色轻友!”
夏如凰正要去扶南墨渊,闻言手微微顿顿。
“你这么一说……”
向知画精神抖擞,洗耳恭听。
“倒也不全对……郡马是我夫,我重夫重于友,这却是天经地义。”
“总归没有重友重过夫的道理吧。”
向知画如遭雷击。
“我先给郡马检查一番,随后紫鹃会派人送你回医馆。”
向知画看着相扶的两人,嘴巴撅起八丈高。
可恶的郡马竟然如此心机!
当初她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向知画愤愤离开。
第二天她就遭遇了更令她愤愤的事。
郡主给她的手稿,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