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景幼沅便觉得不对劲。
以前李管事的屋子不是这个方向,她去了好几次,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想到这,景幼沅不由的拉住了山桃。
“山桃姐姐,李姐姐的屋子不是这个方向。”
山桃苦笑了一声才开口说道:
“小姐,她已经不是管事了,自然不会在住那个屋子了。”
景幼沅的心里一下子明了,她慢慢的松开了手。
景幼沅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失去了向前迈步的勇气。
她害怕见到李管事那可能充满埋怨的面容。
“山桃姐姐,这都是我的错……”景幼沅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山桃连忙走上前,轻轻握住景幼沅的手安慰道:
“小姐,你想错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关你的事啊。”
景幼沅依然沉浸在自责之中,不由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可是要不是我,李管事也不会……不会被秀春代替……更不会生病了……”
山桃心疼地看着景幼沅,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
“小姐,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傻呢?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她们都说我性子急,是个不会思考的人,但小姐,我心里清楚,就算没有你,秀春那个有心计的女人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巴结夏依柔。以她的手段和野心,即便没有这件事,她迟早也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所以,这一切真的与你无关,我相信,李管事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听到山桃的话,景幼沅的眼里才慢慢的重新出现光彩。
李姐姐以前对她这么好,即使真的怪她,那她也要去。
想到这,景幼沅重新开口说道:
“山桃姐姐,我们走吧。”
不一会,山桃就把景幼沅带到了一座屋子前。
看着眼前的屋子,景幼沅突然想起来了,这房子不就是以前常乐住的那个地方吗?
很多丫鬟都住在一起……
“小姐,我们进去吧!”
听到山桃的话,景幼沅敛了敛心神,点了点头。
一推开门走了进去,霉湿的气息混杂着草药的苦涩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微微发酸。入目便是那张破败的桌子,歪斜地立在屋角,桌腿似是不堪岁月重负,有一根已经折损了大半,拿几块碎砖头垫着,才勉强维持平衡。
景幼沅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往里看去。
几张床铺紧紧靠在一起,占据了屋内大半空间,床板多是干裂起缝,像一张张干裂的嘴唇,无声地渴求着滋润。
干草从缝隙中探出“脑袋”,杂乱又稀疏,早已没了蓬松柔软之感,硬邦邦地铺在上面,其上的被褥灰暗破旧,补丁挨着补丁,针脚粗糙且疏密不均,仿佛是随意拼凑上去的,透着一股子寒酸与窘迫。
而李管事就躺在其中一张床铺上面,雪云守在她身边,身形单薄而憔悴,脊背微微弓着。
景幼沅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痛楚。她无法想象,那个向来干净整洁的李姐姐怎么能受的了住在这样对地方。
景幼沅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似乎听到了动静,原本背对着门口的雪云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