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倾盆大雨似乎形成了一道银幕,几道披着黄色雨衣的身影在雨中时隐时现。
几个孩子被他们搬着,背着离开一个似乎由人工打造的石窟,并把孩子们安置在红蓝光交替闪烁的警车内,或者放在毛发旺盛、通体橘红色的大狗背上。
孩子有男有女,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似乎正是八九岁的年纪。
很显然,这是一场救援行动。自然,也少不了我们那些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的媒体朋友。
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记者,肩膀上站着一只头顶有音符形状的鹦鹉,正对着镜头报道着:“...我是前线记者项紫,正如各位所见,经过长达三小时的搜索,警方终于锁定了之前我们提到失踪一年的孩子们的所在地,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
项紫注意到一名瘦高警官,戴着圆框眼镜,一只手拽着一个面带微笑,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对方被警官顺拐的步伐牵得一步一个踉跄,即使是这样,那孩子也没有放下自己扬起的嘴角.
“洪旗警官,可否向我们详细说说这些孩子们的状况如何?他们是否受到他人的胁迫?您认为这场失踪案是一次恶性绑架吗...”
洪旗是在场所有警官中唯一一个不披着雨衣的,他把脸凑到项紫面前,透过布满水珠的眼镜看着她,似乎要努力辨认出她的长相。
他直起身子,扶了一下眼镜,咳嗽一声,听起来像是折断了一根木棍,沙哑地说:“这个...我认为您不妨问问孩子本人。”
项紫试探地把话筒凑到那个面带微笑的孩子嘴边:“请您...说说过去的经历?”
...
次日,一份采访记录便被刊登在了报纸上:《地狱中的微笑——记‘训练家培育计划’中的受害者周鹏》
周鹏,现今十一岁,出生与东煌地区魔都市内,一年前处于不知名原因进入了这场培育活动。
具体是谁为他报了名,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我问起这方面的细节时,他笑着说:“嘿,你不能指望一个连父母叫什么,自己住哪里的人告诉你这些吧?”
不过,他似乎对在这个培训基地的印象格外深刻。
周鹏那天醒来时,看到的不是家中熟悉的摆件,而是一个灰暗的,如同地牢般的房间。他被从未体验过的木板床硌得生疼,床板上只覆盖了一张比毛巾还薄的毯子。
他很疑惑自己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睡下的,下意识地走到窗边,看见窗户上镶嵌着铁栏杆,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对面的几个房间,他就静静地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慢慢地,周围讲话的声音多了起来。
到这里,出于对他在这个年纪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冷静的好奇,我不由得问他:“处于陌生的环境,是否给你带来不安的感觉?”
“有人的话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一向是个社交达人。”周鹏微笑着说道。
骚动声持续了很久,周鹏意识到呆在这里的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踏、踏、踏”
传来了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个脑袋用黑布裹着,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过来,听声音似乎是个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敲了敲石墙,瓮声瓮气地说道:“好了...出来吧。”
周鹏发现自己房间内铁栏杆旁的石墙下陷了一部分,出现了一个恰好够他通过的洞。
几个孩子跟在头套男人背后,四男两女,男人没有回头(话说他真的看得见吗),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在幽暗深邃的走廊中不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逐渐亮起来了,走廊两侧也逐渐由灰暗的砖瓦墙变为洁白的大理石。
“教授,到了。”男人停下脚步,简短地说道,随后踩踩地砖,他跟着脚下的地面一起缓缓地陷了下去,从几个孩子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片令人耳鸣的寂静,谁也不知道那个“教授”到底是什么。
忽然,传来礼花爆炸的声音,金色的纸屑覆盖了每一个人。一个小丑打扮的人踩着红白相间的球摇摇摆摆地从地下升了上来
“哇哦~孩子们,见到这么有潜力的你们真是让人兴奋...”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球爆炸了,一时间烟雾滚滚。周鹏在内的几个孩子连忙捂住耳朵,一脸惊恐地看向小丑刚才站的地方。
片刻后,烟雾消散,小丑完好无损地向他们鞠了个躬,指了指身边已经转起圈圈眼的球:“哎呦—我的搭档雷电球有点兴奋过头了。”
孩子们笑了起来,殊不知,这将会是他们在这里能发出的最后一次笑声。
小丑告诉了孩子们他们需要做的事,那就是为成为一名训练家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