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睡在床上的方惜时猛然惊醒,只见他全身上下都是虚汗,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似的。
“是谁在作祟?”
伸手一指,桌上的灯烛豁然亮起,瞬间便将屋里的黑暗驱赶到角落之中。方惜时披了件单衣,来到窗户跟前,打开窗扇,望向天空。只见在他房间西南的位置处,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阴云。云层以乳白色为主,只是迟迟不肯挪动,如同被黏在了空中。
“原来是它啊!”
方惜时的目光有些呆滞,模糊的神志又一次被带到了若干年前的回忆当中。
浪虽然砸了下来,但是包括孙长空在内的所有物体都没有被潭水找湿。相反,碧波潭附近的空气竟是格外干燥,让人无法相信这里还有一池如此宽广的潭水。
孙长空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意外发现自己原本被炸开的手掌居然自动愈合了,而且情况十分良好,根本看不出是受过那么大损伤的样子。
“兴浪兽是么……我记住你了。断魂先在你那寄存着,等我有天真的步入仙路的时候,我一直要向你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东西没落着,自己的琳琅宝刀还遭遇了重创,失落的孙长空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倒头就睡。这一觉直接睡了三天三夜,当三胖找到他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我说兄弟!你这是多少天没睡觉了,怎么,遇到茬了?告诉弟弟我,现在我和内门的几个师兄接上头了,他们愿意让你入伙,正好还可以发展之前中断的丹郞儿。你还真别说,我发现自己真的只适合做买卖,一想到过几天自己每天又能见到成千上成万的丹药交易,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三胖啰嗦了一顿,孙长空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口干,舌燥,长这么大,孙长空还没体会到像今日这般口渴的经历。他端起茶壶一通牛饮,也不管里面的水放了多少日子。可那点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他解渴的。所以他又来到脸盆跟前,头一仰便将里面半盆用来洗漱的污水也饮尽了。
“你小子又犯什么病啊,就算再想喝水,也得找些干净的水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打。”
三胖拎起木桶,连跑带走地给他弄来一大桶井水。这孙长空也顾不了许多。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待在岸上数日未曾接触过水的鱼儿,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不顾一切地拼命畅饮。只是一会的工夫,孙长空的肚子便已高高陇起,好似一个怀春的孕妇。
“够了!”
三胖飞出一脚,将水桶踢翻在地。他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及时制止了孙长空的自杀行为。照他这么个灌法,用不了半个时辰这家伙就得把肚皮撑破。
孙长空被三胖这么一搅和,头顶上的怒火“噌”地就燃了起来。要不是他还有一些理智,恐怕对方要被他乱掌轰毙了。
不等三胖做出下一步行动,孙长空已经翻身飞出屋外,一分神的时间他已经窜到井边上,眼看就要往下跳。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胖大声惊呼的同时,一道闪电般的光影飞速抵达,将那半空中,要跌未跌的孙长空一把捆住。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一条赤炼银鞭。
“方柔!”
三胖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要不是方柔来的及时来到,孙长空就要下水当王八了。
即便身体被阻,孙长空一想要下井的念头还是没有放弃,挣揣了两下之后,只见银鞭缠绕的地方已经渗出血迹,是被上面的倒刺刮破的。
方柔将孙长空小心提了上来,一看对方的面部,吓得差点叫出来。
此时孙长空面如枯槁,身体严重脱水,经脉血液纷纷干涸,乍一看就好像干尸一般,长相着实恐怖。而此刻的他,已经油尽灯枯,出气多进气少,眼瞧是不行了。
“快,给我水,不然……我会死。”
虽然不知孙长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如今的她也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如果现在她回去请自已父亲过来的话,人还没到,孙长空就已经活活“干”死了。想到这,她将心一横,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松手又将孙长空丢了下去。
“方柔,你在做什么!”
三胖跑上前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孙长空已经扑通掉入井水。夜里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井下的情况。他只能祈祷上天开眼,保佑孙长空平安无事了。
“三胖,长空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他好久。”
“啊?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看你们这对小情侣久别重逢,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就没来找他。没想到你还赖上我了。”
“我?我回来也得陪我爹啊!不然他老人家生气谁担得起?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撞了什么邪似的,混身上下的水都快被吸干了,我要不把他放到水里,分分钟就能渴死他。”
“那就别愣着了,你去叫掌门,我去找我师父王道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吧!”
两人说定之后,刚欲转身各自行动,谁知一声惊喝从井中透射而出。
“不用麻烦他们二位,我没事了!”
三胖和方柔随着声音转头一看,孙长空已经攀着井边爬了上来,而如今的他居然满面红光,竟是看不出丝毫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