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索菲娅缩了缩脖子。

夜笙努力严肃道，“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就是零号病人本人？”

索菲娅顿时感觉自己满头问号，“我确实是院长啊？”

“按照我们的重新梳理，你应该不是院长。”萧晚摇头道，“当然，你自己——”

见二人不信，索菲娅急了，“不信你去问钟升啊！他肯定知道我是院长！”

夜笙面色古怪起来。

这就是他们没有确信的问题所在了，明明从前后线索以及逻辑考虑索菲娅都应该不是院长才对，可偏偏在钟升、终生和杨梦挽的认知中院长就是索菲娅。

等下，认知……？

他有了点想法，忽然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来，“怎么可能？就凭你这只能硬控别人几秒钟的菜鸡能力？这病院里一屋子超能力病患的面子往哪放？”

“你搞错因果了。”索菲娅连忙解释道，“是成为院长才能控制你们这群病人，而不是能控制你们的人才能成为院长。”

在萧晚的目光中，夜笙若有所思。

换言之，重要的并非院长是谁，而是院长这一身份本身。

“那么，院长是谁又是如何确定的？”萧晚突然发问。

这个问题成功让索菲娅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啊？难道不是具备院长权限的人就是院长吗？我的角色记忆的最开始就是我作为院长存在于这座病院里啊……”

说到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忽然睁大了。

“或许……”夜笙的声音响起，他直视着索菲娅的双眼，“你本身就是且只是零号病人，只不过自我认知障碍导致你自以为是院长了呢？”

“可，他们都……”

“院长权限。”萧晚皱眉道，“这个很玄妙的权限可能就是根据认知来判定的，所以在面对你时出现了bug导致你成功取得了权限，这又同时让你触发了爱米娅的现实覆写能力，使得「索菲娅是院长」的现实出现在此。”

索菲娅张大了嘴。

这一瞬间，虚假的认知被撕裂，在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院长的权限离她而去，而角色假面上那张苍白面孔亦雪花般剥落，露出下方与零号病人原本模样别无二致的面容。

“无论如何……”萧晚顿住话头，曲起食指抵住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忽然，她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还是让我们来说说那个把你逼到绝境的家伙以及如何搞定他吧？”

?

重新关上门，萧晚抬起手，湛蓝光芒绽放一瞬，白皙的五指一握，再开门时，原本一脸不安的索菲娅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

“咳——！”女孩忽然捂住嘴，痛苦地咳嗽起来，夜笙连忙冲过来扶住她，眉毛拧得死死的。

“怎么了？！”

话音刚落，青年就看见那自指缝间滴落的鲜红色彩，不由得愣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萧晚受伤。

女孩又咳了几下，随手抹去嘴角的血液，轻声道，“我没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真的没事吗？”夜笙担忧道，同时迅速思考了一遍萧晚受伤的可能原因，最终却停留在了其中一个想法上，“这也是……「规则物」的代价？”

“……算是吧。”萧晚沉默片刻，点头承认。

“但你不是说「时间之书」的代价是「情感剥夺」？”

女孩苦笑了下，“我也没说一个规则物就只有一个代价吧？倘若你继续开发自己的命运之书的话，代价也会改变或者增多哦。”

夜笙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光是现在就已经要收取灵魂了，接下来还要干点什么他想都想不出来。

“总之我没问题。”萧晚强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比起这个，我们刚才的结论应该没错吧？”

夜笙嗯了一声，“那个追杀索菲娅的男人，听描述他应该就是真正的院长，这样一来颜不言的主线任务应该是误打误撞已经完成了的。”

虽然感觉光颜不言的身体找到院长就算完成任务这个想法不太稳当就是了。

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后，夜笙询问道，“还没出现吗？”

萧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仪器，“没。看来我们可以先解决一下这家伙的事情了。”

然后，两位人格分裂患者将视线投向了一旁：

病房的一角，有着和如今的萧晚相同面容的女孩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不断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离我远点！你不要过来啊！！”

与之相对的则是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白发女孩，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柄苍白的骨刀，血红的瞳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杨梦挽的样子，从中流露出的却是诡异的喜悦与痴迷。

八号，林乐可。

在零号病人的灵魂实验中，杨梦挽被引导着亲手杀死了林乐可，于索菲娅的灵魂能力下，林乐可的灵魂碎片混入了杨梦挽的灵魂中，达到了病症融合的效果。

而如今，终于被分离的二人像是完全注意不到外界一样，持续着只有自己在乎的荒诞演出。

“话说……”夜笙神色古怪地开口，“乐……可？”

“你可少看点奇怪的小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