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林木茂盛的山中,看客好似不经意间看向远方,拂尘反拿,却在教着面前之人儒家学问,白发似雪满春柳,好像离得很远却又温如春雨,洗涤人心,宽大长袖无风鼓动的猎猎作响。
后世有赋曰:飘飘兮如遗世独立。
看客突然点了点头,讲授内容突然一停,转过身去,嘴中念诵着,似在与谁讨论着什么。
旁边之人只听见刚刚为自己所说圣人儒法的老人嘴中吐出一连串的话语,只是在话语中还有着停顿与急促。
“这之后之事不能勉强。我知道还未有与其师徒之情,可我知道我自己的心境!这是我说的?不可能!莫要再说路上苦难,世间苦难何其多,之后之事帮不上忙,牵扯太大,脱不了身的,一切都是缘,避不开,躲不掉。没想到心境竟变了这么多吗……”
说完后又停了一会,便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只是旁边这人不知道,他眼中的读书老爷这次所说却是佛法。
“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了无挂碍。万法皆生,皆系缘分,若能再见,即为今日之喜,之后造化皆是问心,且放他离去吧。”
说完便睁开了眼转向那一脸茫然之人,身形一转,便消失在那人眼前,那人一屁股摔倒在地,身上柴木散落一地,这时的哗哗啦啦响声比刚刚儒法还更要震撼砍柴汉子的心。
暴风裹挟着巨浪,大浪冲击着一棵早就残破不堪的长木,长木上,小小身影死死抓着长木上的缝隙,在大海中游荡,木筏在暴风雨来临之后没一会就完全散开了,留给它的只有现在手中的这一棵长木,也是它最后的希望了。
此时的它如一粒芥子无助的飘荡在天地之间,不知去哪也无处可去。
在它昏迷过去后,两只手也抓不太住了,一根根手指开始从缝隙中被冷风拔离,一片叶子般即将与长木脱离。
看客终归没有遵守看客必须的规矩,他站在朦胧云海之中,挥动拂尘,卷起在海中浮动的小点,带往遥远的一片大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