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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帮派里的兄弟们也不能,我做了错事,但上帝,我对上帝发誓,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为他们做事,他们会折磨我的女儿,我看过他们给我的视频,我女儿……”
“草你妈,卡利安,就你他妈的有家人么?你看看我兄弟,贝宁,他现在就在外面躺着,你他妈的害死了他!”刚刚给卡利安倒水的那个大胡子黑人骂道。
“威廉!”塞巴斯蒂安抬手挥,制止了大胡子继续说话。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忘记了规矩,卡利安,是帮派给了你生命,是帮派给了你信仰,家人,在这里,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理由。”塞巴斯蒂安说。
“老大,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唯有一死,给我解脱吧。”卡利安很硬气,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本。”赛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行刑的手势。
本懂得这个手势,他站起来,掏出那柄柯尔特左轮手枪,走到卡利安身后,他右手持枪,将一张薄薄的灰色床单搭在左手手臂上,像一位酒店端酒的侍者那样。
这是为了避免处决时鲜血崩的他浑身都是,当然,处决者里不乏一些疯子,就是享受那种浑身是血的感觉,这里的天主教信仰并不是十分纯粹,有明显的西非原始宗教的传统,许多人相信,沐浴在鲜血里能获得某种力量。
本用枪口抵住了卡利安的脑袋,这将是他第一次杀人,或许原身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但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
“卡利安,上帝祝愿你。”本说了一句废话,众所周知,被爆了脑袋的人是不会上天堂的。
他的心有些恍惚,但握着枪的手却莫名的稳定,他深深的知道,这一枪之后,意味着他真正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本,下手痛快点,”卡利安对本说,他又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老大,请善待我的家人。”随后将头沉沉低下,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当冰冷的枪口抵住卡利安的脑袋上时,卡利安的喘息明显粗重起来,可几分呼吸声过后,这种喘息越发平静,直到几乎不可闻。
上辈子,在安格拉,一个老猎人曾经告诉他,当他用刀子缓缓刺进野鹿心脏时,他能够感受到野鹿的灵魂。
本此刻便能感受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卡利安坦然的接受了他的死亡。
“砰!”本扣下了扳机,巨大的枪响传出,卡利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血和骨头碎片在地板上洒了一片。
所有人都凝重的看着这一幕,这就是背叛的下场,唯有一死,残酷但真实。
而本则站在原地,虽然有一层床单挡着,他依然又被溅到。一点白色的汁液挂在他的唇边,他下意识的舔了舔,没什么滋味。
他将床单从手臂上摘下,展开盖在卡利安的身体上。
“好了,看来我又得换一个地方住了。”赛巴斯蒂安用毛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他环视四周,在场所有的头领都低着头,不敢瞧他。
塞巴斯蒂安下了床,看了看,卡利安的尸体,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迈步出门去了。
其余人唯恐多在这房间里待一会儿,见塞巴斯蒂安走了,也纷纷离去。
本脱下染血的背心,仍在地上,用毛巾将脸上的血擦净了,将枪别回腰间,有些麻木地走出屋外。
正值黄昏,夕阳斜照,站在山丘上,远处是高远的基督山。
我不信上帝,本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