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穷苦的大顺义军,这两日在周边看得真切,打心底也希望疫情能得到控制。
经过一夜休息,王筠兰神色好了不少,她例行检查完病人,就看到高珵一行人走来。
她招了招手,随即叫上身边几人,前去接收物资,毕竟重疫区,应该减少外人来往。
“有劳高公子了,你的腰怎么了?”王筠兰看到高珵走路歪歪扭扭,不禁关心道。
高珵:“都是老陆害的,不碍事,王姑娘,这边情况如何?”
王筠兰:“昨夜又病死了三人,其余的人尚且稳定。”
高珵:“一起过去看看吧。”
王筠兰:“高公子,不可!太危险了!”
高珵心想,我这个现代人不来传播病毒就好了,怎么会感染?体内早已打满疫苗,百毒不侵了。
高珵正色凛然道:“王姑娘年纪轻轻都敢做的事,我为何不敢?放心吧,我无惧病毒!”
王筠兰相信高珵对治疫的判断,包括初次见面时,额头摔倒撞出的血包,今日也几乎痊愈无痕了,真是体魄强健啊。
二人缓步前行,棚帐的一切甚是可怖:病人们面无人色,双目发黑凹陷,或吐血不止,或不省人事,哭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高珵轻叹一声,告慰王筠兰:“王姑娘,此乃天意,你做的够多了。这几道方子你看一下,如若再无良效,要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王筠兰凝望前方,晌久后才重重地点了头,接过药方,认真看了起来。
“高公子,你们当真弄来这些药了?”王筠兰有点不敢相信。
高珵:“是的,现在没有比救人更重要的事了。”
王筠兰点头,这一点无可厚非。
高珵突然想起一个人:“王姑娘,昌福药行的当家,是何底细,能否告知?”
他知道,很大可能接下来一段时日,自己要和这位老板斗智斗勇了。
王筠兰:“昌福药行当家陈彦昌,曾是父亲弟子,我的师兄。”
高珵:“啊?”
王筠兰接着说:“他原是北坊的小工,虽资质平平,但父亲见其可怜,仍授他以学。后来,父亲发现其为人贪财狡诈,非但不潜心修学,反而……”
昌福药行
陈彦昌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回忆起陈年往事:
农民出身的陈彦昌一家,虽有地可种,可却是收成欠佳的贫田,非但如此,还要承担乡里富户良田的税额。
八岁那年,父母积劳成疾,卧床不起,小彦昌步行二十里路,脚都磨出了血,从县里请来了郎中看诊。
可郎中因为陈彦昌拿不出足够的诊银拒绝看诊,临走时还拿走他家仅剩无多的粮食,说是他回程应得的报酬。
父母相继病亡,乡亲们见小彦昌可怜,为他简单安葬了父母,乡里耆老做主,将其送到城里坊街当小工。
在那个年代,乡里的安排已是让其有条活路,不至于饿死或者贱卖为奴,但仍让陈彦昌心里埋下的怨恨的种子。